墨西決不留情麵地對身後的侍衛吩咐,“將杜氏壓入大牢,聽後發落。”
“放開我!放開我!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做過!”杜三娘掙紮著,可是她一介女流,又怎麼敵得過日日夜夜操練的禦前侍衛。
似乎是放棄了一般,杜三娘回過頭來對著楊巡啐了一口,“楊巡,你落井下石、你也不是什麼好鳥兒——”
楊巡的臉色一黑,這杜三娘真是不識好歹,臨到頭了還想拉他落水。
墨西決又看了看楊鳶洛,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看,眼中的意味不明,這才緩緩道,“皇嬸,你母親萬氏娘家的事情,已經翻案了。”
“什麼?”
楊鳶洛不解,她不知道萬氏的娘家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聽說過,在她,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八歲那年,萬氏娘家突然就家道中落,隨之而來那場大火,也毀了萬氏的容貌,從此萬氏就淪落至此。
今日再想起來,的確有些蹊蹺。
“當年,萬氏的父親為朝中禦史大夫,哥哥也考了秀才,可是就在進京去考進士之事半路上被土匪害死,如今查明原因為杜三娘勾結朝中官員,派了人假裝土匪從而害死的。而萬氏的父親也是因為朝中某些官員從中作梗,誣陷賄賂,才被皇上抄斬。因為萬家已經被滅族,所以皇帝為了彌補過失,將萬家所有該受的封賞和官位全部還給唯一的遺女,也就是說,萬氏以後就是掛名禦史大夫,隻不過不能入朝參政罷了,但是每月該有的例銀是不會少的。”
萬氏一聽,兩行熱淚止也止不住的留下來,激動到雙手都在顫抖,喃喃自語道,“終於……還我萬家清白了,終於還我萬家清白了……”看來是佛祖和觀世音菩薩顯靈了,聽到了她的禱告,這才將此事翻案。
自她家道中落後,楊巡雖然沒有冷落她,但也不像從前那麼熱乎了,之前一直要好的手帕交也漸漸不聯係,她想找個人說說話都沒有,雖然她知道家父是被冤枉的,可別人又不知道,她總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還有縱火一事……”墨西決又補充道,“估摸著也是杜三娘做的。但是證據不足,不敢妄下定論,還要委屈一陣了,朝廷肯定會盡力查辦的。”
萬氏卻搖了搖頭,“這就夠了,不需要再查了。這就夠了!”
楊鳶洛卻不屑,那麼多年前的縱火案,說是要盡力查辦,可是怎麼查?過去那麼久,怕是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
“恭送三皇子。”楊巡急忙拱手,這尊大佛可算走了,這麼查下去,他生怕把自己也給連累進去。
臨走前,墨西決回頭看了一眼楊鳶洛。
他不明白,母族翻案,這種事情,她不是應該激動痛哭嗎?為什麼什麼表現都沒有?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似乎,她連自己正常的情緒都在克製,喜不大笑,怒不暴跳,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楊鳶洛笑了笑,所有人都站著,隻有她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涼涼地道,“三姨娘原來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啊,這丞相府莫不是個寶地?出了三個妃子又出了一個毒婦,嘖……”話鋒一轉,楊鳶洛又看向楊仲庭,“虎母無犬子,你或許應該學一學你娘,不要光把精力浪費在怎麼鞭打下人上,也學一學手段。別你娘把你都算計了,你還在幫她數錢呢!”
“你給我閉嘴!”楊仲庭驟然發怒,雙眼通紅,將楊霽月和楊曉棠都嚇了一跳。
唯獨楊鳶洛依舊處變不驚,“喲,你是惱羞成怒了嗎?”
楊仲庭雙拳緊握,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憤憤地盯著楊鳶洛的臉,恨不得一巴掌揚上去,將她的嘴臉撕碎,可看著她那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似乎是在嘲笑著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他的確是愚蠢,他從未想過,他娘為了權利,不惜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其中,這是怎樣的狠辣和算計?
輕笑一聲,楊鳶洛轉過頭,“我娘和雪影不會留在這裏了。”
“這不合乎規矩!”楊巡的眉毛豎起來,若是楊鳶洛把萬氏接到湘王府裏住,那麼傳出去他楊巡是什麼人了?若是住幾天也沒什麼,但是時間久了,外麵再多了關於杜三娘的傳言,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受了杜三娘的迷惑,將正妻趕走了呢!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萬氏是丞相府的人,怎麼能去湘王府住?傳出去,對你和王爺的名聲都不好。”
“我和王爺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乎名聲的,似乎是隻有你吧?”楊鳶洛嘴角勾起,仿佛在嘲笑著楊巡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