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全停下腳步,繼續道,“當時在場的就皇上、王爺還有奴才三人。如果要是奴才說的,二位主子第一個肯定就會先懷疑道奴才身上了!奴才再傻也不會幹這種事兒啊!”
墨祈煜覺得有道理,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的眼神緊緊的逼視著高德全,嘴角掛著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意,“說不定你也就是覺得這一番說辭好用呢?憑什麼相信你?”
高德全一看墨祈煜的語氣不對,已經不單單是懷疑,仿佛就是斷定了他,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明鑒啊!奴才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墨祈煜沉默,似乎是真的在認真思考,也半蹲下身子,和高德全對視,見他眼睛沒有躲閃,隻是惶恐,心下也明白了幾分,卻還是不敢放鬆,“就是因為本王要明鑒,才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人。高總管,這個道理你可比本王要懂。”
“是,是,是。”高德全忙不迭的點頭。
墨祈煜的眼睛危險的眯起,“那日本王和皇上在書房議事,除了你一個外人,就沒有其他人在場了,不是你泄露的,難不成還是皇上要派人殺我不成?”
高德全更害怕了,墨祈煜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在挑撥皇族兩兄弟之間的關係,這個罪名也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高德全又開始在地上磕起頭來,“王爺啊,您就放過奴才吧!奴才真的沒有說啊!”
墨祈煜不說話,任由他不停的虐待自己,嘴裏高呼“饒命”,墨祈煜不作任何反應,高德全似乎也被自己撞疼了,力度漸漸減輕了,見墨祈煜仍然沒有喊停的意思,他也不好自己停下,眼珠咕嚕嚕的一轉,佯裝突然之間像是想起什麼,跪著向前蹭了幾步,抓住墨祈煜的小腿,“王爺,奴才突然想起來,那日奴才好像看見三皇子墨西決路過禦書房外麵了,不知道……”
高德全原本是不想將這件事說出去的,可若是不說的話,怕是他在這麼磕頭磕下去,小命也要磕沒半條了。
“是嗎?你看清楚了?”墨祈煜表麵上佯裝懷疑他的說辭,心中卻開始默默地慢算起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高德全點頭如小雞啄米似的。
“看來把腦袋在地上磕一磕有點用,還真能想起點東西來。”墨祈煜冷笑。
高德全麵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王爺您就別揶揄奴才了!奴才要是再磕下去,八成要沒半條命了。王爺就看在奴才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奴才這一回。”
“好,那就給你這麼一次機會,記住,給我守口如瓶,否則,本王留了你這麼一條小命,可不代表皇上也能饒了你。”
墨祈煜目露寒光,高德全不慎與其對視,渾身一冷,入墜冰窖,語氣也不禁正色起來,“是,是,王爺說的是。”
墨祈煜見也再問不出什麼來了,轉身離開。高德全這才敢緩緩起身,抬起袖子想擦擦額頭上的薄汗,卻不小心觸碰到那上麵的傷口,青紫一片,還帶了一些血絲,鼓起一個大包,恐怕又有好幾天見不了人了。
哎,做奴才的都是這個命,無論在其他低等奴才麵前多麼風光,到頭來還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太監。
墨祈煜本以為玉衡公子和楊鳶洛都回去了,從王府來的時候隻趕了兩輛馬車,他們要是坐車走了,自己就得走著回去。
誰知道他剛一出宮門,就看見寄緒閑閑的和車夫討論馬鞭,還洋洋得意的吹噓自己去過城中最好的馬具店,那兒的馬鞭都是從西秦運來的,用的是最好的鹿皮。
墨祈煜無奈的搖頭,寄緒跟了他這麼多年,還是孩子心性,一點都沒變。
他假咳了一聲吸引兩人的注意,那車夫立即規規矩矩的坐好,寄緒也從馬車上跳下來,笑嘻嘻的撓了撓頭,乖乖地叫了聲,“王爺。”
“怎麼還沒走?”
寄緒往馬車的方向瞧了瞧,低聲說道,“王妃說要等王爺一會兒。”
墨祈煜順著他的目光走過去,車夫早就把小板凳搬回來了,墨祈煜就踩著它進到車廂裏麵,果然看見楊鳶洛靜靜的坐在那裏。
剛才他們在外麵的談話她肯定是聽見了的,可是此時楊鳶洛的表現卻仿佛他們所說的主人公根本不是她,毫無反應。
見墨祈煜也不說話,楊鳶洛麵無表情的對著外麵的兩人說了一句,“趕車吧。”
“怎麼沒有自己回去?”
墨祈煜今天沒有拿著他那把常帶的折扇,手裏覺得空落落的,氣氛也好像隨之尷尬起來。不過習慣使然,墨祈煜和楊鳶洛說話很少能正色起來,除非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否則他麵對楊鳶洛那張淡漠的臉,總想要逗一逗,想看她的臉上出現除了冷漠之外其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