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儀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廝俯身告退,不再多言。
原本何昭儀還因此事欣喜非常,可是一想到何夏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心中便又害怕又著急,若是被人看見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旁邊的小丫鬟見她一臉焦躁,頗為不解,“殿下說讓主子去正廳用晚膳呢,這是好事,主子怎麼不開心了?”
“也不知道我哥去哪裏了……”何昭儀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眉頭緊皺,將手心裏的手絹攥得皺巴巴的,急得團團轉,“你跟我出去找找我哥,切記,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小丫鬟被何昭儀臉上的表情給嚇住了,也嚴肅起來,麵無表情的重重點頭,“奴婢明白。”
身為昭儀,她一身華麗的服飾在太子府裏急匆匆的走肯定會惹人懷疑猜忌,而她身邊信任的並且知道這事兒的丫鬟隻有這麼一個,這事兒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所以何昭儀隻能派那個小丫鬟去尋何夏,自己再順便沿路找一找。
何昭儀剛走出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看氣質貌似是個貼身的隨從,身上穿的卻不是太子府的小廝專用衣服。看了半天,何昭儀這才肯定,這不就是他們何家的小廝嗎?
見到了他那麼何夏肯定也不會走太遠,何昭儀一喜,忙緊走了兩步。
那小廝見何昭儀站到自己麵前,愣了半天才行了一個禮,“見過五小姐。”很快他又發覺不對,忙改口道,“不不……是何昭儀,都怪奴才不會說話!”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那小廝卻不由得感歎,五小姐確實和出嫁前相比改變了不少。這種改變隻好不壞,如今的她也穿了一身華貴的衣服,濃妝淡抹,挽著漂亮的發髻,和從前那個灰撲撲毫無光彩的庶女簡直就是兩個人。原來所處的位置、環境和身邊的人都會讓一個人改變啊。
“行了行了,何必管這麼多。”何昭儀根本就沒有在意那小廝交錯了她,反而不耐煩地問道,“大哥呢?怎麼就你一個人站在這兒?”
其實出嫁之後的何昭儀有無數次都想過,甚至是在夢中,她都夢到過那樣的場景。她想讓從前看不起她的人都來看看,現如今的何小五不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庶女,而是太子的何昭儀,光鮮亮麗,早就和以前不同了。
她想讓別人羨慕,想讓別人嫉妒,想讓那些曾看不起她身份的人後悔。可是這個時候情況危機,何昭儀哪管得了這麼多,隻顧著尋找何夏了。相比於炫耀,還是保住名聲和腦袋要緊。
那小廝聽她這麼問也是滿腦袋問號,無意識的撓了撓頭,有些怯怯地問道,“大少爺不是去何昭儀的院子裏找何昭儀了嗎?少爺就讓奴才在這裏侯著,怎麼……”
來不及聽他廢話,何昭儀蹙起眉頭,不自覺的拽住小廝的袖子,語氣焦急,“他往哪邊去了?”
那小廝被她的動作搞得一陣心神蕩漾,眼睛發直,顫巍巍的伸出了手指,“往那邊走了。”
還不等他多說,何昭儀就鬆開了他的袖子,徑自往那邊走過去。
若是一直直走的話這條道上沒有其他的院子了,隻有轉個彎才有一個荒廢許久的小院,再順著這個小院的方向走,就是她自己住的地方,何夏到底會去哪呢?
何昭儀直皺眉,緊握的手止不住顫抖,額頭上冒出許多冷汗來。眼瞅著離太子殿下招呼她的時候也過去一會兒了,她要是再拖著不去,就怕太子殿下再派人過來,她可就沒什麼借口可說了,何夏上茅廁也不至於這麼久還不出來吧?
這時候迎麵突然過來兩個小宮女,何昭儀害怕被她們二人看出不對來,急忙理了理一路上走來亂掉的發絲,掏出手絹擦額頭上的薄汗,微笑著故作淡定地接下二人的行禮。
直到這二人走開之後何昭儀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側妃被禁足之後被安排過去伺候的兩個小丫鬟嗎?側妃現在身邊隻有她們兩個人,這二人都出來了,誰伺候那個趾高氣揚極其挑剔的側妃去?
何昭儀正疑惑著呢,正巧聽見那二人的談話聲遠遠的傳過來,其中一個語氣頗為不滿,“真是的,也不知道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要來伺候這麼一位主子,你瞧何昭儀多好,為人溫和,再看看那位,哼,我們在旁邊站著也會被罵出來。”
何昭儀剛要離開的腳步頓住了,支起耳朵繼續聽她們說道,“你可小點聲兒,別被人聽去了,到時候可有你苦頭吃,這回是被無緣無故趕出來兩個時辰,下一次指不定就是跪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