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緒攥了攥拳頭,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小丫頭。
他不過是過來看看王爺和王妃怎麼樣了,沒想到卻聽見這兩人在這裏說雪影的壞話。寄緒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這二人的話越說越難聽,還要咒人家死,他就頭腦一熱,出口製止了。
寄緒走後,那兩個小丫鬟麵麵相窺,欲哭無淚,“怎麼辦啊?我們要不要去管事兒那領罰?”
另一個小丫鬟膽子大一點,一咬牙,“他又不會去問管事大叔我們去沒去,估摸著過會兒忙起來也就忘了。”
小丫鬟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心裏還是有點害怕,二人便散開了,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再沒有什麼閑心說道別人了。
寄緒端端正正的向墨西決行了個禮,“參見三皇子。”
墨西決淡漠的點了點頭,沒再多做回應。
寄緒就湊到墨祈煜身邊,輕聲道,“王爺,王妃怎麼樣了?九先生可有什麼吩咐的?我這就去辦。”
墨祈煜剛想說“不必了”,裏麵的雪影就突然跑出來,一臉的蒼白,雙手不敢放下,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見,她滿手滿身的血。
“快,止血的藥。”雪影慌亂之中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寄緒一著急,上前問道,“要什麼?”
雪影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急促道,“草藥,止血的草藥。”
墨祈煜瞅著連雪影身上都染紅了,瞳孔不禁一縮,聽她要草藥,墨祈煜忙對院子裏的丫鬟吩咐,“快去,把庫房裏的草藥都拿過來。”
那小丫鬟剛要跑著出去,雪影卻急忙攔下,“不行,一定要是剛剛采摘回來的仙鶴草,別的不行的。”
墨祈煜微微一愣,這個時候從哪裏去找剛摘回來的仙鶴草,恐怕真的去山上摘,回來的時候楊鳶洛的血也要流幹了。
“我帶人到郊外的山腳去采,再派人去街上的藥鋪看看。” 寄緒給墨祈煜和雪影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轉身出了觀瀾院,袖子上郝然一個嬌小的血手印。
雪影看著寄緒離開的背影,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有些擔憂,可是如今希望隻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墨祈煜隔著衣服拽著雪影的袖子,借力將她拉了起來,語氣急道,“到底怎麼樣了?”
楊鳶洛剛回來的時候就留了好多血,現在竟然還在繼續流著,實在太過蹊蹺。
“王妃受的好幾處傷口上都有毒,讓傷口不能自動愈合,所以才血流不止……”雪影覺得腳下軟綿綿的,眼前全是鮮豔的紅色,血的顏色。
“到底是誰想要置王妃於死地,竟用這麼惡毒的方式……”雪影喃喃道,聲音裏不免帶了哭腔。
墨祈煜隻覺得渾身發冷,銀牙幾乎要被他咬碎。
若是抓住了這些人,他定要千刀萬剮,讓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嚐嚐楊鳶洛所受的苦。
墨西決這邊聽著雪影說話,時不時的還往門口看看,望眼欲穿,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說。
裏屋一片寂靜,隻偶爾傳來衣料破碎的聲音,和楊鳶洛輕微的悶哼。
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背上傷口處的衣服被撕開,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刀傷尖銳的疼痛也尤為清晰。
老九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薄汗,這毒極其霸道,他所帶的那些止血的藥膏僅能支撐一會兒,片刻就擋不住了,還要繼續再塗。他現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仙鶴草,雖然是極為平常的草藥,可是若找現摘的還是很困難,一是這都快入冬了,仙鶴草為夏秋生的植物,二是仙鶴草經常是和其他雜草叢生在一起,不細心的人找不到。
晾幹後的仙鶴草僅僅可以止血,可是新鮮的仙鶴草卻不同了,不光是止血力道比晾幹後要強勁許多,還有做血清的功效。新鮮仙鶴草與他所製的那種藥膏混在一起,興許能解毒。
老九又拿出他那一套銀針,點了蠟燭,將銀針拿到蠟燭的火焰上烤,針身反射著微弱的光線。
老九的動作很快,迅速的在楊鳶洛靠近心髒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針,減少了不必要的疼痛。
傷口出血的情況有一瞬間的暫停,可是片刻後又繼續出血,與之前相比並沒有任何改變。
老九這麼做隻是為了不讓毒素侵入心髒,止血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不禁慶幸,虧得最深的這處傷口麵積較小,是劍傷,若是刀傷,這麼深的傷口流這麼久的血,恐怕人早就完了。
楊鳶洛身上其他的傷口都比較輕微,雖然也是一直在流血,可是相比於後背這一處,隻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所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等著外麵的人將仙鶴草拿來吧。若是找不到……那他也無能為力了,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楊鳶洛也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