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剛剛出去是找九先生了,想讓他來幫自己治腿嗎?嗬,雪影是有多希望自己恢複,然後好早點離開自己?
雪影給老九搬了個凳子坐,老九拆開寄緒腿上的木板和紗布,可以明顯的看到他腳踝上一道深深的傷口,幾乎見骨。
那小孩似乎是好奇,將腦袋也湊過去看,然後發出一聲驚呼,“筋脈斷了啊。”
老九點了點頭,眉頭擰成了“川”字形,伸手在幾個要位試探著摸了幾下,引得寄緒倒吸一陣涼氣。
老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棘手,“骨頭倒沒什麼大事,骨裂和錯位,可是筋斷了,八成以後能勉強走路,可是這條腿很難用上力道了。”
預料之中的言辭,可是再聽一遍,卻又是一陣傷心難堪。
雪影有些著急,一臉期翼的看著老九道,“九先生也沒有辦法嗎?”
老九搖頭,可是旁邊那個孩子卻接話,“我想我可以試一試。”
寄緒挑眉,眼神裏明顯是不相信,“小娃娃,你也來揶揄我?”
那孩子噘嘴,雙臂環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信我算了。”
老九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徒兒,某些方麵連老夫都及不上他的,他說可以一試,那麼就是有辦法。”
那小孩一聽有人幫他說話,立馬驕傲起來了,揚著下巴,把鼻孔衝著寄緒,“哼!”
雪影一看,忙道,“那小大夫有什麼辦法?”
小孩故作老成的摸了摸下巴,“北疆有一種蠱蟲,養在你斷了的筋脈中,一邊一隻,兩隻蠱蟲被對方的味道吸引,最後相互吞噬,有八成的幾率可以將斷了的兩端黏連起來。”
“蠱蟲?”雪影一聽,大驚失色。
那小孩對於雪影的反應不勝其煩,為什麼南儲的人一聽蠱蟲什麼的都害怕得不行?
“不是所有蠱蟲都是害人性命,控製人心神的,也有些蠱蟲有醫病救人之效。不然你以為我們北疆之人會隻養毒蟲害自己嗎?”
雪影睜大了眼睛,“你是北疆人?”
小孩驕傲的點了點頭,有些不耐煩道,“你們到底是信還是不信我?”
雪影看了一眼寄緒,也沒瞧出他什麼意思來,有些試探地問道,“這蠱蟲可有什麼副作用?”
“有,”男孩肯定道,“想要連接筋脈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蠱蟲平日裏啃食筋脈會有麻痛之感,不過若是有魄力,這點疼痛也不算什麼。為期六個月,成敗得失在你自己,若是堅持不住了我可以將蠱蟲取出來,不過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小孩頓了頓,又強調了一遍,“我說過了,你就算是堅持了下去也隻有八成的幾率。”
屋子內一片寂靜,雪影在猶豫,寄緒忽然道,“好,我信得過你。”
用六個月的痛苦換一生健全,這可是一件好事,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可是……”雪影想要阻止,她總覺得,蠱蟲這種東西養在人身上肯定危險。
寄緒卻不顧她的反對,堅決讓那小孩施蠱。
他忍受不了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如果不能使用武功,不能幫到墨祈煜,他的人生,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那小孩將寄緒腳上的繃帶全部拆開,將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中,然後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瓶子,瓶子裏麵東西雪影一看就覺得邪乎。
有各色的藥水、形狀奇怪的藥丸,最可怕的還是那瓶子裏麵裝著的蟲子。小手指甲蓋大小的兩隻蟲子分別裝在兩個瓶子裏,一隻是白色的,另一隻是黑色,都長了無數隻腳,在瓶子裏麵伸縮、蠕動。
雪影本來就怕這些東西,頭皮一陣發麻,腿直發軟。
小孩拿起紅色的藥水,往寄緒的傷口上倒了一些,很快就從傷口滲入到皮肉裏麵。
寄緒咬著牙,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小孩看了他一眼,“這還不是最痛的,等會兒我將蠱蟲引進去,你若是挺不住可以叫出來,隻是別咬了舌頭。”
寄緒沒說話,閉了閉眼睛。
那小孩拿出裝著黑色蟲子的小瓶,打開木塞,然後用一根銀針粗細,泛著異香的木棍在蠱蟲的前麵引領著,最後那隻黑色的小蟲爬到了寄緒的腿上,將木棍收起來,那股香味頓時不見了。黑色的蟲子在繼續的腿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傷口處爬了進去,似乎那裏麵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
小蟲單單隻是在皮肉裏啃咬爬行的話寄緒還是忍得住的,隻是這一次它爬到了筋脈裏,肆意的撕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