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告退。”楊曉棠虛行了一禮,轉身便原路返回了。
那個抱著草藥的小侍女看了看楊曉棠的背影,又看了看墨陵城青黑的臉,最終還是俯身退下,跟著楊曉棠走了。
墨陵城正氣著,楊曉棠就這麼走掉,他剛想嗬斥,卻沒想到她突然彎下腰,旁邊的兩個小丫鬟也前呼後擁,問東問西。
墨陵城驚覺不好,忙趕上前去問,“怎麼了?”
那小丫鬟聲音都有些顫抖,滿臉急色,“太子妃說……說肚子疼。”
墨陵城一驚,嗬斥道,“那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
那兩個小丫鬟慌忙點頭,一溜煙兒全都往外麵跑,楊曉棠的身邊就沒有人服侍了,墨陵城見她疼得直不起腰來,隻好上前攙扶,慌亂地問道,“怎麼樣了?還在疼嗎?”
楊曉棠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和身上滲出冷汗,小腹一陣陣的墜痛,讓她心裏不由得慌亂。
難不成是孩子出什麼問題了?
兩人心裏都滑過這麼一絲疑惑,墨陵城一把將楊曉棠懶腰抱起,急急的往她所住的院子裏趕。
太醫是從宮中而來,離太子府有一些距離,就算是快馬加鞭也需要一些功夫的。
楊曉棠疼得直在床上打滾,墨陵城按住她的手,怕她再這麼劇烈的動作下去會更加嚴重。
兩人折騰了一會兒,太醫總算是到了,到了屋裏還來不及行禮就被墨陵城吼道,“快去看太子妃!”
“是,是,是……”那年邁的太醫連忙點頭,連滾帶爬的到了床前,隔著一塊手帕為楊曉棠診脈。
須臾過後,那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籲出一口氣,“太子殿下放心,太子妃隻不過是動了胎氣。”
墨陵城顯然不相信,動了胎氣怎麼會這麼嚴重,還疼了這麼久,“你可是看仔細了?太子妃和皇孫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喂你試問。”
“看清了,看清了。”那太醫點頭哈腰的,“太子妃的身子虛,再加上胎兒才不過三個月,這個時段尤其危險,所以才會陣痛難耐。”
“可有緩解之法?”
“老臣這就開幾副安胎養身的藥,估摸著喝了就能好許多。”太醫結果小丫鬟遞過來的筆墨紙硯,龍飛鳳舞的寫了半篇,然後交給一旁的丫鬟,“快去快回,耽誤不得。”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就跑著出去了。
“這些日子要多加注意飲食,勿食生冷辣硬,尤其是即將到了冬季,更要注意保暖,最近就要少些活動了,還要保持心情的舒暢,切莫大喜大悲,更是不能動氣,以免傷了胎兒。”太醫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墨陵城沒記下多少,一旁的丫鬟卻認認真真的用筆記下了。
墨陵城吩咐那個小丫鬟,“取些銀子來。”
丫鬟將紙折了兩折放進袖子裏,然後就近去了楊曉棠的庫房,拿了一個錢袋子,數都沒數就給那個看診的太醫了。
太醫幾不可查的用手掂了掂,滿意地笑了,“謝太子殿下恩賜,老臣告退了。”
“送客。”墨陵城沉聲道。
楊曉棠還在陣痛,眼淚都從眼角留下來,落到了嘴裏,鹹澀的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疼還是委屈,或許是兩者皆有,楊曉棠突然覺得不甘心,為什麼她得不到墨陵城的心呢?
楊曉棠看過墨祈煜對楊鳶洛,都是極盡備至的嗬護,還有充滿溫柔的眼神,為什麼她和墨陵城之間,除了子嗣和床弟之事,就沒有其他的聯係了呢?
墨祈煜的後院裏隻有兩個妃子,除了正妃就是側妃,雖然風流名聲在外,可人卻是不錯的,尤其是對楊鳶洛好。
可是墨陵城的後院有幾十個賜了名號的妃子,還有數不清沒有位份的通房,她身為女主人,又是將來的中宮之主,整日對付這些女人就有夠麻煩的了。
或許是因為孕中,楊曉棠除了脾氣見長,也經常感性許多,有事沒事就想這些,總覺得自己不快活,可是她又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快活,隻能在這裏無止盡的折磨自己。
墨陵城默不作聲的做到了床榻旁邊的椅子上,看了楊曉棠半晌,也沒有出口安慰。
楊曉棠更覺得難過了,可是陣痛也逐漸減輕了些,這時候丫鬟熬好了藥,端來要喂她。
楊曉棠緊閉著嘴,搖頭。
苦澀的藥味直衝鼻端,幹看那黑乎乎的顏色楊曉棠就覺得肯定不好喝,自懷孕以來她的補藥可沒少吃,現在一聞到藥味就想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