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不正是寧遠和男裝打扮的錢多多?
一般這種場合的宴會墨祁煜所請之人全都是朝廷的官員和皇親國戚,自然都是互相之間認識的。關係較好身份有所差無幾的人才會自動自覺地坐在一桌,像何夏、楊仲庭等人就算沒有官做,也因為有人撐腰,自然是坐在自己父親身邊,接受眾人對他的巴結和討好。
另外還有趙俊淇,他是四皇子墨傾城所舉薦的,雖說因為娶了小魚兒,和王府有點交情,可是小魚兒因為是新婚第二天,自然是不便出席這樣的宴會的。至於因為什麼不便,這事兒當然不好說了。所以趙俊淇出席此宴會,多在於墨傾城想要為他疏通關係,日後也好幫到自己。
可是寧遠就不一樣了,他沒有在朝為官,認識的人真正在朝中做官的少之又少,就算有估計也不在今日的受邀之列,哦,當然是除了和他是死對頭的何夏。誰也不認識寧遠,他這麼坐在犄角旮旯,也不足為奇,都怪她當時沒有吩咐下人一聲,直接叫他和寄緒他們坐一張桌好了。
可是錢多多這丫頭是來做什麼的?
看著錢多多鬼鬼祟祟的不時往前麵張望,楊鳶洛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玉衡公子坐在那裏,楊鳶洛瞬間就明白錢多多在看什麼了。
楊鳶洛見墨祁煜正和其他人寒暄,便走到他們麵前,出其不意地嚇了錢多多一跳,“喂!看什麼呢!”
錢多多拍了拍胸口,敷衍道,“沒什麼。”
楊鳶洛笑了笑,也不戳破她,問道,“怎麼沒去偏廳?女子都在偏廳。還穿著一身男裝……”
提起這事兒錢多多有些懊惱,“哎呀,我怎麼知道嘛!王爺遞給我帖子,我還以為大家都在一個大廳裏呢,誰知道今天這麼多人,我穿著男裝,也不好進去偏廳找王妃了。”
話音剛落,楊鳶洛看見錢多多臉上有一抹狡黠的笑意,偷眼看了看玉衡公子,“不過其實坐在這裏也挺好的。”
寧遠插嘴,“對啊,你坐在這裏挺好的,不然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太丟人。”
錢多多和寧遠有過幾麵之緣,在這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環境下,兩個人惺惺相惜的坐在了一起。
墨祁煜追隨楊鳶洛過來,看著眼前的二人,生生是沒看出來有一個是女扮男裝的錢多多,反倒還問楊鳶洛,“愛妃認識他們?”
楊鳶洛一笑,指了指寧遠,“今日便要向王爺推薦一人,上一任禦史大夫之孫,寧遠。才華光憑妾身說也沒什麼作用,還是要靠王爺自己試探深淺。”
寧遠掩飾不住的欣喜,要知道,這一天他等了多久?投奔無門,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他竟然能和王妃成為好友,並幫著他介紹給王爺,日後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可以看得出,上天還是眷顧著他寧遠的,還是眷顧寧家的。
當然,日後他自然也不會忘了楊鳶洛的大恩,若沒有她,自己哪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參加王爺的生辰之宴,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踏上這片土地。
墨祁煜點頭,舉起酒杯,道,“既然是愛妃推薦的人,肯定不會差了。”
寧遠有些惶恐,但還是也同樣的和墨祁煜碰杯,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子感歎來。他竟然和王爺碰杯了!這事兒說出去夠他炫耀好多天了!
不過炫耀是一回事,光宗耀祖、報效祖國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寧遠不是目光短淺的小人,自然不會為了一時的虛榮而沾沾自喜,做大事之人,怎能居於小節?
仰脖喝完了杯裏的酒,墨祁煜腳下踉蹌了一下,楊鳶洛慌忙扶住,把他手裏的酒杯接過來,使了個眼色給知畫和知曉,兩人將墨祁煜摻回了座位,皇上正和一個麵生的大臣有說有笑,那大臣一見墨祁煜回來了便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墨天昶看了楊鳶洛一眼,“王妃陪著王爺可是跟每桌的人都喝過酒了,就不和朕喝上一杯嗎?”
楊鳶洛惶恐,“皇上說笑了,妾身不過是以茶代酒罷了。”
“那王妃便也以茶代酒,和朕喝上一杯。”
楊鳶洛也不扭捏,端起白芷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墨天昶看了倒頗為欣賞眼前的女子,不矯揉造作,的確是個好的。
楊鳶洛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心裏卻在暗暗叫苦。
將茶杯放回,楊鳶洛便道,“妾身還要回偏廳陪太後、皇後,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