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時候在平日裏是剛吃完晚飯的時間,天已經黑了下去,楊鳶洛自己拆下了頭發上麵沉重的發飾,隻覺得這麼站了一天,全身都是酸痛的。
雪影端上來了一碗熱茶,楊鳶洛就這麼散落著頭發,背靠在美人榻上,任由雪影給自己揉弄著肩膀和太陽穴,覺得頭腦輕鬆了不少。
放下茶杯,楊鳶洛對著白芷道,“吩咐廚房做點醒酒湯。”
白芷應了後便離開,楊鳶洛閉目養神,等墨祁煜回來的時候也好有精神服侍他梳洗,萬一醉酒了,她也不至於太過手足無措。
等著等著,楊鳶洛興許也是太累了,就睡了過去,雪影一看她呼吸逐漸均勻,就逐漸放慢了手下的力道,有一下沒一下的錘著,怕吵醒了楊鳶洛。
可能別人不知道,隻看到了楊鳶洛今天在宴會上錦衣華服、玉簪金釵,同太後和皇後坐在一起,真真是風光無限。可是雪影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看見她被頭上的發髻壓得脖子酸痛,時不時的揉揉僵硬的脖子;知道她一杯一杯的以茶代酒,微笑迎合著那幫賓客;也知道她在皇後和太後麵前斟酌詞句,生怕一句話說錯了,總之處處小心。
見楊鳶洛著實是睡了過去,雪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拿起一個小薄被子改在了楊鳶洛身上,然後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深夜,墨祁煜醉醺醺的進了王府的大門,一個粉衣的小丫鬟立馬過來扶住他,輕聲道,“王爺可是喝醉了?”
墨祁煜沒有說話,揉了揉額頭,剛才在醉仙樓又喝了一頓酒,回來的時候有人給他叫了馬車,這大半夜的,路上行人少,馬車也不用閃避,走得快,更是晃蕩的他頭暈目眩,胃裏直犯惡心。一下馬車,吹了一會兒冷風,這回好多了。
那小丫鬟沒有聽到回答,更是確定墨祁煜喝多了,悶聲不吭的扶著墨祁煜往前走。
墨祁煜雖然胃裏是舒服了,可是醉卻是真的醉了,看人影都是雙的。
那丫鬟將他扶進了院子,又進了內室,幫他脫下了滿是酒氣的外衣。墨祁煜還沒來得及梳洗就直接躺在了床榻上,叫了兩聲“愛妃”,沒有得到反映,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嘴裏還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
一身粉衣的月兒站在床榻旁邊,手裏拿著一包紙包的粉末,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今日皇後來時叫身邊的小丫鬟帶給自己的,說是能幫助自己成就大事,那一瞬間月兒就明白這藥粉的作用是什麼了,隻要現在她將藥粉放到茶水裏,趁王爺還沒睡熟,勸他起來醒醒酒,那麼……
月兒還是有些猶豫,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做這等事情,說心裏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今日趕著王爺生辰,晚上出去喝酒的時候身邊一個丫鬟也沒帶,自己就這麼守在門口,第一個迎回了王爺,帶到了清城苑。恐怕王妃和一眾丫鬟都以為王爺會回到觀瀾院,卻不料半路被自己截來了這裏。這絕對是個天賜的好機會,下次要是還想等這麼一個機會,又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了。
她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久,花費了這麼多心力,做了那麼多壞事,怎麼可以就此罷休呢?
猶豫再三,月兒還是將那包藥藏了起來,褪下墨祁煜的衣衫,吹熄了燈,同樣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將二人的衣服抓亂了混在一起扔到地上,營造出一種恰如其事之感。
月兒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墨祁煜的床,見他睡在外側,便躺到了裏麵,胳膊一下子不小心碰到了墨祁煜的胸膛,隻覺得一燙,迅速的收了回來。
可是墨祁煜卻沒有善罷甘休,直接將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將懷裏的人了往自己的胸膛摟得更緊了。
月兒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半晌,墨祁煜卻沒有其他的動作。
月兒忐忑不安的睜開了眼睛,隻見墨祁煜呼吸均勻,眼睛緊閉,似乎是已經睡去了。月兒隻覺得自己被抱得太緊,仿佛透不過起來,掙紮了兩下,可是卻無濟於事,墨祁煜反而將手臂收的更緊,仿佛像怕她跑了似的,嘴裏嘟囔了一句,“愛妃別鬧。”
月兒苦笑了一笑,咬緊了嘴唇,壓抑住心中的害怕與不安,還有強大的欣喜。
明日一早,她的身份就變了,一切都會不一樣了,離下一步的行動也就更近了。自己付出了這麼多,隻希望最後,一切能如所願。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