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王妃收留奴婢!”白采荷說著,又要下跪,楊鳶洛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有些不耐道,“說話就說話,動不動就跪算什麼?”
白采荷泫然欲泣,吸了吸鼻子,有些窘迫道,“是。”
“說吧,何出此言?你現在不是被四皇子所收留了嗎?怎麼現在又要轉投我的湘王府門下?”若不是早有防備,或許今日她就真的被白采荷這幅模樣給騙到了。
“奴婢被四皇子趕出來了。”白采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楊鳶洛一臉不以為然,若是擱平常,見到有女子受到這等對待,她興許會心軟,可是對於這種圖謀不軌的人,她也不會多用感情。
“王妃,奴婢有話想要和王妃單獨說,這裏人多嘴雜,所以……”白采荷一臉神秘莫測。
楊鳶洛抿了抿唇,她倒是要看看白采荷能搞出什麼花樣來,“也好,就去花園說吧。”
楊鳶洛之所以沒有選擇屋子裏,是因為她想著,若是真的可能打起來,打屋子裏不好施展拳腳,花園地方寬敞,白采荷不會是她的對手。
二人一路行至湘王府的花園,楊鳶洛走在前,白采荷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直到四處無人了,楊鳶洛才停下,回身道,“你說吧。”
白采荷抿了抿嘴唇,似乎做了一場極其掙紮的思想鬥爭,最後才開口道,“王妃,四皇子想派奴婢來做眼線,隨時替他傳達情報,可是奴婢不從,這才被趕了出來。”
楊鳶洛極為震驚,她以為白采荷會說出許多種理由,沒想到卻是這個消息。
墨傾城對湘王府心存不軌這事她事先就知道了,她也知道墨傾城打算把白采荷送來做眼線,今日一在門口碰見白采荷,楊鳶洛第一反應就是這或許是墨傾城的計劃。可是沒想到,原來其中還有怎麼個緣由,她誤會白采荷了,白采荷是無辜的。
見楊鳶洛抿唇不說話,白采荷心裏直打鼓,委屈的咬了咬嘴唇,道,“王妃,請王妃收下奴婢,隻要給奴婢一口飯吃,一個禦寒保暖的住處就好了,奴婢願意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楊鳶洛心中還是有所疑惑,警惕地皺眉,緊盯對方的眼神,“你說你是因為不為四皇子做事所以才被趕出來的?”
白采荷的目光不閃不避,肯定地道,“是的。”
“你知道了他的秘密,還不與他同謀,四皇子不殺人滅口怎麼還會把你放出來?難道是故意留給你機會為我們通風報信嗎?”楊鳶洛目如利刃,極具穿透力,刺得白采荷一陣心驚,任是大冬天的,後背卻都滲出冷汗來。
“王妃恕罪,奴婢……奴婢的確是說了謊。”見楊鳶洛的眼裏劃過一絲厭惡,白采荷急忙解釋道,“其實四皇子是把奴婢關了起來,雖有殺意,可念在奴婢畢竟是厘陌太子送來的人,隻好作罷。八成四皇子以為奴婢是一介女子,掀不起來大風大浪,看管也不嚴,可人總歸是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奴婢不光學過跳舞,還習過武藝,雖不精通,但總歸還是逃了出來。現在四皇子肯定在暗中四處尋找奴婢呢,其實以奴婢的一身舞藝,生存不是問題,可是其他地方太容易被找到,這一次若被四皇子抓到了,奴婢肯定難逃一死!奴婢在南儲所認識的人寥寥無幾,有那善心收留奴婢的更少。惜月公主在皇宮,奴婢進不去,隻好來找王妃了。湘王府這地方四皇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會來這裏搜查。奴婢之所以說是被四皇子趕出來的,隻是怕王妃不收留奴婢,嫌棄奴婢是個麻煩,會招惹禍端。”
楊鳶洛沉吟了半晌,見白采荷的樣子並不像說謊,而且她說得條條是道,邏輯清晰縝密,不像是慌亂之下編出來的,便說道,“既然如此,湘王府可以收留你,隻不過等風頭過了,你愛去哪裏去哪裏,回你的西秦國也好,隨便找個地方做舞姬也好,湘王府不養閑人。”
白采荷看著楊鳶洛的眼神一亮,驚喜道,“真的?多謝王妃!奴婢就知道王妃心善,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來日若有機會,奴婢定百倍奉還。”
“湘王府什麼也不缺,安居樂業,也不與人紛爭,所以你這恩不必報了,省省你的力氣,這些日子住在王府裏安分些就是了,既然四皇子的人在找你,你也別給四皇子的人留下線索。”楊鳶洛句句珠璣。
白采荷還是極為感激,“是,奴婢明白,多謝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