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霽月頷首,“舅舅,月兒知道你感到很奇怪,可是……請舅舅務必不要將此事告訴別人。”
看楊霽月嚴肅的申神情,胡漢中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舅舅勿要多想,這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不會有錯。”楊霽月迎著胡漢中探究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隻是太子妃剛剛小產,月兒怕她心生雜念,才將胎兒的事情瞞了下來。”
胡漢中眉頭皺起來,見太子那樣寵愛楊霽月,他倒是沒有懷疑孩子的父親。楊霽月進了監牢就馬上讓他為她把脈,然後才說要救他出去,他不傻,自然知道楊霽月並非如她口中的想念,而是遇到難處。
可是那又如何,楊霽月是自己的外甥女,又出人頭地嫁進了太子府,遇到難處能想起他這個牢裏的舅舅也是難得。既然她能救自己出來,並且護自己周全,那也就足夠了。而別的事情,他能幫則幫便是。
“太子妃小產,月兒這樣擔驚受怕,也是情理之中的。”胡漢中點頭讚同,麵上有些憐惜的神色。
“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我小心點便是,”楊霽月楚楚可憐起來,“可是太子殿下又是在她懷著胎兒的時候寵幸了月兒的,太子妃的胎兒掉了,現在受太子冷落,也難免會認為是月兒代替了她的位置,更會恨我的。更怕她將怒氣撒到我身上,她雖不受寵了,可地位仍舊比月兒高一等,若是她真有要害我的心思,月兒……束手無策,這才不得已隱瞞下來。其實,月兒比誰都希望太子殿下能因為這個孩子而更看重我。若非如此,月兒也不會費盡心思隱瞞此事。”
胡漢中認真聽著,不時點頭,覺得楊霽月說的有理。而身為一個受寵的側妃,卻處處要受人壓製,連懷了孩子也要擔驚受怕,這讓他替楊霽月感到可悲,不禁歎了口氣。
“舅舅,說實話,此事我不能聲張,卻又怕胎兒出什麼差錯,才想起了你。”楊霽月十分誠實地說道,她先前的說實屬想念的那個理由,騙騙外人還好,而胡漢中心裏不可能沒譜。索性她也就坦白了,反正是她將胡漢中救了出來,胡漢中有義務回報她。
“唉。”胡漢中歎口氣,有些滄桑感,“月兒啊,也真是苦了你了。”
楊霽月笑著垂眸搖搖頭,眼眶中漸漸盈滿淚水,“舅舅,月兒現在隻想將孩子保住,其他都沒什麼,真的。”
“好好好,莫要哭了,舅舅幫你。”胡漢中見楊霽月要哭,急忙應道。
楊霽月抬起眸子,有些哽咽,“月兒謝謝舅舅。”
“唉,無妨,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胡漢中表示理解,“把孩子保護好了,才能為太子府添丁,那時候你就母憑子貴,更上一層。”
墨陵城現下如此寵愛楊霽月,等到她再有了一個孩子,地位更加穩固了,到時候他當舅舅的也跟著光榮。總之他要幫楊霽月綁定了,肯定是不能讓人把他的侄女欺負了去。
“嗯!”楊霽月點頭應是,然後伸出胳膊,挽起袖子,跟胡漢中道,“勞煩舅舅幫月兒再看一看,這胎像可還安穩?”
胡漢中將手搭上她的脈,仔細感受脈象,半晌,道,“月兒,昨晚太子殿下可是在你院子過夜?”
見楊霽月頷首,胡漢中有些擔憂地囑咐道,“這懷著胎兒……可要記著不要頻繁了。”
楊霽月垂眸,這她知道。可是太子說一,誰敢說二?她前幾日說了她來了月事,隻是昨天墨陵城興起,一時忘了,坦誠相見之後她卻無紅,她隻是含糊著說已經結束了。
昨天她還撒嬌,特意囑咐墨陵城溫柔些。懷著孩子,又是欺瞞著墨陵城,她可不敢大意。
楊霽月會意。想著懷孕這事也是瞞不久,不然慢慢的胎兒大了,更加危險。不久之後就想辦法讓墨陵城發現吧,到時候叫胡漢中幫著瞞瞞日期就好。
“胎相平穩,卻也要小心。”胡漢中說出這話並沒有多麼尷尬,隻是作為一個大夫和一個長輩囑咐著該囑咐的。
楊霽月再次點點頭,道,“來人啊,去給舅舅再取些水果來。”她起身,作勢要走,聲音往上提了提,“舅舅,既然如此,月兒就先走了。”
“好,我缺什麼自己會吩咐丫鬟的,月兒不要太掛念了。”胡漢中跟著起身,送楊霽月往外走。
楊霽月笑笑沒說話。不掛念?她恐怕不得不掛念。不掛念還怎麼三天兩頭往這院子跑,不掛念還怎麼讓胡漢中給她查看胎兒?
告別了胡漢中,楊霽月就安靜回了自己庭院。想著此事需要注意的各種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