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臨玉坊,迎麵走來一個少年,那少年見到楊鳶洛臉上頓時大喜,叫道,“皇嬸?”
楊鳶洛還在神遊,剛開始聽到有人叫皇嬸還沒反應過來是在叫她,墨舒陽卻一下子竄到她麵前來,“皇嬸!”
楊鳶洛嚇了一跳,見是墨舒陽,這才展眉一笑,“六皇子,是你啊。”
墨舒陽撓了撓頭,“是啊,皇嬸你怎麼趕著這時候出來逛街啊?”
楊鳶洛尷尬的笑了笑,“啊,哦,我……就是隨便走走。”
墨舒陽顯然也不是很在意她的回答,就沒追問下去。
楊鳶洛見他一身窄腿窄袖的打扮,身後又背了個大大的包袱,好奇道,“你這是幹什麼去啊?”
墨舒陽嘿嘿笑了兩聲,“我不是和父皇說了嘛!年後就去外麵闖蕩闖蕩。”
“這麼早就走?”這才剛剛大年初四,看來墨舒陽還真是小孩子,若是年紀再大一點,肯定會異常的戀家,過年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貪玩著急往外邊兒走了。
“是啊。反正父皇也同意了。”
楊鳶洛點了點頭,墨舒陽現在就像是一個得到父親允許出去玩兒的孩子,恨不得剛一出家門就撒起歡兒來。楊鳶洛覺得好笑,故意問道,“那皇上也沒給你辦個什麼歡送宴?”
墨舒陽搖了搖頭,知足常樂般地道,“歡送宴倒不用,也不是什麼外人,走了就走了。”
楊鳶洛點頭,墨舒陽說的話到也有道理,這方麵,他這個孩子看得也算明白,沒因為這事兒跟皇上鬧。
“那行,你走吧,祝你一路順風。”楊鳶洛勾唇,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眉宇之間,楊鳶洛倒覺得舒心了些。興許墨舒陽的自由和單純也讓她感受到了些異常的溫暖吧。
“好,皇嬸,那侄兒就告辭了。”墨舒陽抱了抱拳,同楊鳶洛會心一笑,就徑直往前走了,頭也不回。
楊鳶洛側身,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妃,咱們接下來上哪兒啊?”白芷伸頭問道。
“回府。”楊鳶洛大步往回走著,白芷有些無可奈何的跟在後麵,覺得這個王妃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怎麼就又突然高興了?
楊鳶洛回到湘王府,好巧不巧,又碰到了墨祁煜出府,墨祁煜本來打算對楊鳶洛視而不見,卻聽她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陰陽怪氣地道,“王爺這是又要尋花問柳去了啊?”
墨祁煜的腳步一頓,手裏的折扇搖了搖,“王妃也是好閑情雅趣。”
楊鳶洛知道他是指自己出去散步,也不退縮,反而和他杠上了,“王爺也不例外啊,大冬天的,搖著折扇看花兒去,誰也比不上王爺啊!”
墨祁煜沒接話,側臉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楊鳶洛見墨祁煜走了,也覺得沒意思,就徑自走了。
剛邁進湘王府的門檻,楊鳶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墨祁煜在對她變得冷淡之前,她是一直住在皇宮的,而她在皇宮期間,所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對付墨西決留在皇宮裏的人手。
墨祁煜之前一直都反對她尋找南儲國脈,也對她總是有意無意和墨西決作對頗為不解,既然墨西決都察覺出了他人手被鏟除是她做的,那麼墨祁煜又怎麼不能也察覺出來呢?
就連墨西決都對墨祁煜多有忌憚,這就可以看出來,墨祁煜的實力絕對不比墨西決查,墨西決都能察覺出來的事情,墨祁煜不會不知道,而且,墨祁煜也不是沒有派人暗中跟蹤她的前例。
這麼想來,墨祁煜是一個隱藏這麼多的人,他既然知道了自己暗中對付墨西決,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她和墨祁煜就是因為太熟了,她也太信任墨祁煜了,所以也就疏忽了隱藏自己身份的事情。墨祁煜心機那麼深沉,說不定早就想方設法的把她調查了個底朝天。
楊鳶洛越想越後怕,墨祁煜知道了她是曲幽,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打算怎麼做?
如果墨祁煜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替她隱藏著呢?墨祁煜到底是什麼目的?他是不是也一直在騙她?
墨祁煜……會不會就是為了皇位?想要借她的手找南儲國脈,對付墨西決和墨傾城?
所以說……墨祁煜是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楊鳶洛想到這裏,腳下突然發軟,那種無力的感覺如同潮水般襲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將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不知道,原來她也被墨祁煜蒙在鼓裏。墨祁煜才是那個背後最有野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