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煜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好。”
二人之間忽然沉默下來,墨天昶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
墨祁煜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墨祁煜還是沒有伸手去拍墨天昶的背,而是選擇了沉默應對。
他的小心翼翼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是他總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人惡意揣測,所以他開始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安靜,選擇什麼都不做,無視那些人,變得被動起來。
“祁煜啊,你想當皇帝嗎?”皇上一句看似玩笑的話,卻是在試探墨祁煜的真心。
墨祁煜一愣,隨即跪了下來,“臣弟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之前的事情,皇兄說無風不起浪,可是臣弟卻從來沒解釋過,其實,也可以雞蛋裏挑骨頭啊!臣弟並不想做皇帝,隻想安安分分的過完這一輩子就好。臣弟求得也不多,兵權還有各種特權臣弟都可以不要,可是謀反這個罪名要是壓在臣弟的脖子上,臣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墨天昶沒有接話,半晌才咳了一聲,麵無表情地道,“你是在怨怪朕嗎?怪朕誤會你了?”
墨祁煜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有,皇上想多了,臣弟不不是這個意思,臣弟也不敢有這個想法。”
話雖這麼說,可是墨祁煜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難道真的不怨嗎?怎麼可能不怨呢?他對墨天昶從來都是衷心耿耿,雖然沒有做任何能幫助他治理國家的事情,可是卻沒有過絲毫異心。偏偏墨天昶多疑,對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而他能做的,隻有敞開自己任墨天昶去探索,他胸有成竹不怕別人的調查,偏偏還是被人捏造出了假的證據給陷害了,這讓他怎麼能不委屈?怎麼能不無奈?
皇上看著墨祁煜跪了下來,微微歎息道,“你先起來吧!”
墨祁煜抬頭看了墨天昶一眼,還是站了起來。
墨天昶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良久,就在墨祁煜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墨天昶忽然語氣極其輕地道, “祁煜啊,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年我都如此的護著你偏向你嗎?”
不等墨祁煜回答,墨天昶繼續道,“朕曾喜歡過你的母妃,隻是她卻是那樣一個烈性子的女子,朕從沒有得到過她。興許……你會覺得荒唐,可這對朕來說,確實一段往事。”
墨祁煜一直都知道這些,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提到過。
“其實,最初你放蕩不羈,朕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你母妃她是那麼優秀的一個女子,朕不相信你竟然會是那麼的差勁兒。可是後來,朕總是想起你母妃臨走之前的話,她讓朕好好照顧你,所以,對朕來說,你小朕那麼多歲,就像是朕的一個孩子一樣,不論你犯什麼錯誤,朕都想包庇你,都想著你母妃的囑托。”
墨祁煜沒有回答,因為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從墨天昶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如今的你,其實很優秀了,對不對?就像是你母妃一樣,隻不過是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墨祁煜原本很沉浸在往事之中,可是墨天昶的話卻讓他猛然驚醒,他愣愣的盯著床榻上的那個人,忽然想要苦笑。
原來,墨天昶從頭至尾都是不信任她的,無時不刻不是在試探著他。他竟然還真的被墨天昶給繞進去了。
見墨祁煜似乎是察覺出了什麼,墨天昶突然問起了一個他從來都不關心的問題, “你最近和王妃相處的怎麼樣?”
墨祁煜微楞,還真沒想到墨天昶會轉移話題到這上麵來,“和平常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墨天昶滿意的點了點頭,卻不知為何又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晌都沒有停下來。
墨祁煜起初本想視而不見,可是一看墨天昶這樣子卻容不得他再裝聾作啞,墨祁煜起身道,“臣弟去叫高德全過來看看吧。”
墨天昶一把抓住了墨祁煜的袖子,咳嗽還是沒有停止下來,隻是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
墨祁煜會意,急忙拿起茶壺添了一杯水遞給墨天昶。
墨天昶接過來喝了一口,可是咳嗽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好像更加嚴重了似的。
墨天昶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息著,可是臉色卻不知為何變得通紅,仿佛喘不上來氣被憋得似的。
墨祁煜一時間也被嚇到了,“皇上!您怎麼樣了?”
剛剛明明還在和他談話的人一下子變成這樣,墨祁煜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要不要臣弟去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