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記得,這是東祁使者為首之人的聲音,當即道:“無妨,一切憑諸位做主。”
“好了,諸位,路上仔細點,一定要多加小心。”
“是!”
漸行漸遠,墨惜月透過窗戶,挑開窗簾看出,這已經快要出皇城了,她心頭鬆了口氣。
墨西決看著儀駕漸行漸遠,滿意的笑了笑,此時此刻他的確是應該去鳳棲梧裏麵好好地敲打敲打墨惜月了,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步入鳳棲梧主臥外屋的時候,墨西決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兒,回頭問守在門口的那個侍衛,“今天可有異常?”
“沒有,整個上午都可消停了呢!不哭也不鬧的。”
墨西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消停才不正常。依墨惜月的脾氣,她若是不好過,必定折騰的別人也跟著她痛苦才對,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掙紮?
墨西決心下一緊,加快腳步迅速的闖進裏屋,入目的是一片空曠,似乎沒有人氣兒。
墨西決隻覺得背脊發涼,剛一回頭,就看到角落靠牆的位置躺著一個女子,一身白色的中衣已經被血染得斑駁不堪,她的臉麵向牆壁,發絲淩亂,頭部底下一大灘血跡,已經幾近幹涸。
墨西決手心微微出汗,迅速的跑上去查看,他本以為是墨惜月出了什麼變故,可是沒想到在看到那女子正臉的時候,墨西決卻發現這隻是一張與墨惜月相似的臉而已,並且此時已經僵硬猙獰。
墨西決反應過來,這不是墨惜月,隻是那個他派人搜尋出來的和墨惜月相似的那個女子而已。
她怎麼會死在這裏?
墨西決稍一動腦再加上看著這屋子裏的結構,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一時間不禁萬分懊惱。當時那個冒牌貨要出嫁之前,他怕被東祁的使者看到鳳棲梧門口有太多侍衛守著,看出什麼端倪來,便將侍衛們都調走了,尋思著那麼一會兒功夫,墨惜月又重傷成那樣,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誰知道卻還是被墨惜月鑽了空子逃走了!
八成那時候坐上轎子的人,不是冒牌貨,而是正主了!
該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讓墨惜月溜走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墨惜月身懷南儲國脈的秘密,隻要到了東祁,同玉衡公子一會合,為了報仇,墨惜月肯定會挑撥玉衡公子起兵!
現下,隻有他早日坐上皇位,先穩定內政,才好應付外敵。不然到時候兩麵夾擊,他更是吃力不討好,也沒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很多事情就更難辦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墨西決眉頭緊鎖,甩袖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吩咐門口的侍衛,“進去收屍。”
那侍衛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跑進屋子裏麵,卻差點沒被那具屍體嚇死,半晌才拍了拍自己驚魂未定的心髒,回頭招呼人幫他。
所有的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可是這一日的早朝,卻微有不同……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墨西決慵懶地坐在大殿之上的龍椅,醒目的顏色在一群暗色衣服的百官麵前顯得有些刺眼。
一旁的禮儀官拖長了嗓子,正在念著手裏同樣明黃色的詔書。
“先皇驟崩,歸於五行。太子昏庸無道,勾結叛徒,犯上作亂,因而廢之。而今群臣覲見,朕拒之再三,弗獲。不得已受托於帝位,必當事必躬親,共圖新治。大赦天下,與民更始!”
“欽——此——”兩字昭告天下,登基禮成。
三皇子墨西決今日終於登上夢寐以求的皇位,九五至尊,整個南儲國盡在手中。
登基詔書剛念完,滿場嘩然。
一半是下跪叩頭,恭迎聖上成功登基,而另一半卻是先皇留下的舊臣,始終不認同墨西決行事處決的心狠手辣,並不希望他順位皇帝。
“臣等認為三皇子應當三思!”
“臣等認為湘王爺更適合接任皇位!”
幾位先帝重臣的一席話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撲滅墨西決內心為終於實現心願的喜悅,點燃了他滿腔的怒火。
“湘王爺?湘王爺肆意謀反,還毒殺先皇,你們推崇湘王爺做皇上,居心何在?”墨西決氣極,怒吼道。
盡管那些有骨氣的臣子自始至終都反對,墨西決卻有的是辦法來震懾。
“傳朕命令——”
“如有不服者——”
“斬!”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老臣不服!”一個武將第一個站出來,抱拳對著墨西決說道。
墨西決冷眼看向他,眼中狠厲之色畢現,“不服是嗎?斬!”話語剛落,手中利劍直直劈向那名武將,當場手起刀落,斬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