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娃兒,我還用招呼你嗎?”黎老爺子突然這麼叫了一聲,葉殤自己都愣住了,他的方言,再配上那麼敏感的三個字,沈小如立刻就受不住了。
卻是有所顧忌,才忍住沒有大笑出聲。
“虧得我,想著您老人家有沒有想要的名產,給帶了這些來,我來反而要受您的調笑。”拉著沈小如進去。
站在黎老爺子麵前,“小如丫頭,好久不見啦!”黎爺爺是沒有架子的人,在小輩之中人緣一直很不錯。“喲,你印堂發紅,想必最近紅鸞星動呢。”當然,是在不調侃他們的時候是不錯的老人家。
這話,她怎麼接,“黎爺爺,您看相還有研究。”
“這相士都是這樣的,要麼印堂發紅要麼發黑,你們女娃娃的小臉,哪有黑的時候,紅撲撲的,那可不就是發紅嗎。”
“黎爺爺,現在的女孩子以白為美,我才不要紅撲撲的。”她笑盈盈地回道。
葉殤開口,打斷了這段沒有營養的對話,“怎麼軒兒會在這裏?”
“哎……”黎老爺子似乎惆悵了許多,“黎錦和老婆離婚了,這孩子還不知道呢,黎錦說是帶著他來玩一段時間,正想著這事情怎麼說給軒兒聽呢,我這把老骨頭是勸不住嘍。”
“感情這種事情,不是您能左右的。”小如寬慰道。
黎老這心事看樣子不是放了一兩天,“是啊,一開始不讓他們結婚的時候,都不聽勸,終究過了幾年,覺得過不下去,就離,你說就算對自己不負責任,對孩子呢,那樣的人家終究不適合。”沈小如略微知道,黎錦娶的女人是在傳媒業中十分厲害的主持人,也算是公眾人物。
“哎喲,不提這些不提這些了。”黎老爺子衝著裏屋喊了自己的看護出來。
沈小如這才發覺,黎家還有一點不同,傭人很少,幾乎院子裏空空的。
既然不用招呼,葉殤讓人拿著行李,帶著沈小如進了內院。
“這房子,已經有六百多歲了曆史了。”
“老古董?”看上去實在普通得很,連葉殤給她買的那個屋子的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她眼睛一轉,極容易表露出自己的不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邊隨便一樣東西,都有可能是乾隆或者康熙年間的,比我們那個房子,可要有來頭。”
“黎爺爺,為什麼不讓人伺候他,黎家的傭人真的好少。”也不是家裏有秘密。
“黎家大院算起來隻有三間臥室,也不豪華,黎家小輩中,有從商十分厲害的,錢自然是有的,但老爺子不喜歡,他覺得就是老的東西好,他看著有念想。總不換,就連伺候的人,也都要用慣了的,黎爺爺說來算是硬朗,伺候他的一些人與他年齡相仿,病的病,死的死,爺爺死的時候,你沒見黎爺爺來吊唁,愣是回來大半個月沒說一句話。”兄弟什麼的,尤其珍貴。
葉殤似乎想起爺爺,有些難過,“那黎爺爺剛才說什麼他要讓孫子超過你,還有那個三百千……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啊,我五歲就能將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熟練地背下來,黎爺爺在往後的二十多年,就開始訓練黎家的下一代,希望他們中有人能夠在四歲,甚至三歲背出來。”
“葉司令,原來這就叫三百千啊。”
“小如,你以後就叫我顧白吧。”叫葉司令聽著別扭,那麼多人叫他已經夠了,對於她來說,應該有個更加適合的稱呼。
這話題從三百千到顧白,是不是有些不著邊際。自從那次他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她就不經常叫他的名字了,但這突然不叫倒是別扭得很。
“你說什麼?”
“以後,就叫我顧白,現在叫來聽聽。”
“我不要。”他要讓她做什麼,她偏就朝著反方向走。
“當真不叫。”
“不叫。”她話音剛落,葉殤的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臉上,“如果不叫的話,這就是懲罰,如果叫錯的話,還有比這更嚴厲的。”指尖輕輕碰了沈小如的唇。“怎麼樣,叫……還是……”
“顧白。”識時務者為俊傑,不久兩個字而已,她輕聲出口,葉殤的唇還是穩穩印上了她的,老話說男人的話不可信,她怎麼就暈頭暈腦地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