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國曆,元二十九年年底,臘月二十八,這是個豔陽天,相府上上下下都熱鬧起來。
隻因著明日便是臘月二十九,祈國曆年來很看重的祈福日,雖然天氣寒冷,丞相府卻一派熱鬧。
“給母親請安。”蘇文昭早早就跑來看望母親。
“恩。”蘇夫人卻不見絲毫喜色,每年的這日,蘇夫人都不甚歡喜,原因自是不用多說,不過就是因為和相府的這些個形形色色的人相處不來。
她至今都沒辦法忘記,四年前的那個祈福節,蘇丞相帶著眾人上山祈福,那時自己年輕心高氣傲,看不慣月姨娘那妖妖嬈嬈的樣子,就說了她兩句。可一轉臉蘇丞相就給這月姨娘撐了腰,去往山上的馬車好幾輛,原本丞相和丞相夫人應該同乘,可這蘇丞相竟是去了月姨娘的馬車,這簡直是生生給了蘇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自這之後,每年的祈福節,蘇夫人都過的不順心。起初的時候蘇丞相還打算來與蘇夫人同乘的,可一看蘇夫人冰冷的臉色,便心生不快,甩甩袖子又去了月姨娘的馬車,後來的幾次蘇丞相也懶得爭執了,幹脆直接去了月姨娘的馬車,年年如此。外人也看出了苗頭,這蘇夫人隻怕是並不受寵,相府說話有有分量的隻怕是那小小的姨娘。
蘇文昭看著母親鬱鬱寡歡,便是猜出了母親的心結。
“母親。”蘇文昭上前握了握母親的手,“你可相信昭兒。”
“傻孩子,母親自是信得過你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看女兒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蘇夫人立馬把那些煩心拋在了腦後,關切的問道。
蘇文昭輕笑,繼續道:“母親,女兒不是小孩子了,你的隱忍你的無奈女兒都懂。可是女兒今日想說,有些時候忍耐並不能解決問題,既然不能解決,那倒不如放手一搏,您覺得女兒說的可對?”在母親麵前無需隱藏任何情緒,愛恨分明,蘇文昭自信母親定是能體諒。
“昭兒……”看著眼前明明還很小的女兒,卻非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蘇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說不出話來,是不是自己這些年太過懦弱,連最起碼的遮風擋雨都做不到了,竟是逼得小小的女兒站出來要為自己出頭。
“母親,我知你心軟,可是也由不得那些子人任性妄為,特別是月姨娘母女,你若信得過昭兒,就把這些事情放心交給昭兒處理,昭兒和你保證,我們絕對不讓他人欺負了去。”蘇文昭握拳。
“好孩子,母親苦一點沒什麼的,母親是怕你和你大哥受委屈,那薑月貞,雖說是妾,可怎麼也算得上是貴妾了,背後的薑家並不好惹,千萬別為了這些小小的恩怨,把自己置於險境,讓母親擔心。”蘇夫人攬著小女兒,說不出的心酸。
“彧兒給母親請安。”說話間,大哥蘇文彧也走了進來,因為是親近之人,所以身邊丫頭並未通傳。
“好孩子,快過來吧。”蘇夫人招手讓自己的兒子走近,看看神采奕奕的女兒,再看看眼前越發俊朗的兒子,心裏更是感慨。
“嗬,貴妾,自古以來就是妾為婢,庶為奴,她再貴能貴的過當家主母?”蘇文昭冷笑,這薑月貞的底細,別人不知道,她心裏可是清楚的。薑家雖大,可這薑月貞,不過是薑家備受冷落的一個庶女,眼看婚齡將過,也無人問津,所以就幹脆破釜沉舟,在一次宴會上,灌暈了蘇丞相,直接生米煮成熟飯,進了丞相府的大門。原本按照薑家的勢力,雖然是庶女,給個平妻也是不為過的,可是畢竟進門的方式不光彩,最後也就隻是屈居了小小的姨娘,這也就是為什麼這月姨娘總是不甘心,一直想要往上爬的根本原因。
“母親你且放心,既然她進了蘇家的大門,那就是蘇家的人了,一切肯定還是得按照蘇家的規矩來,由不得她放肆。”蘇文昭倒是一點也不避諱,身邊除了各自貼身的丫頭,就是母親和大哥了,沒什麼好隱瞞的。
蘇文彧雖然來得晚,可從妹妹的言辭之間也猜出了母女二人的談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