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中年黑人。
不像這裏的其他顧客好像穴居人一樣的麵部毛發,酒保先生的臉上打理的很幹淨,滿頭的褐色卷發被修剪的很短,緊緊地貼著頭皮。
他的眼神平和而直接,說話的語調不急不緩,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微笑。
這位酒保先生就好像電影裏經常出現的那種,充滿智慧,說話很有道理,永遠能讓主角明白生活真諦的黑人角色。
“額。。。嗯哼,你在跟我說話嗎?”羅傑斯終於憋出了一句話,很可惜,這是目前的情況下他所能說得最愚蠢的一句話了。
“你覺得呢?我特麼當然再跟你說話了!你這個瘦削的白鬼!轉頭看一看,你覺得這個酒吧裏的通用語言會是英語嗎?你個白癡!”酒保先生像個點著的火藥桶一般爆炸了開來。
一瞬間,他從跟摩根·弗裏曼一樣,慈祥,和藹,富有智慧的黑人長者,變成了像薩繆爾·傑克遜似的,憤怒,狠毒,滿嘴髒話的黑人長者。
當然,這點也可以理解,能在這種紐約低級生物大本營一樣的酒吧裏當酒保,總不可能真的是個溫和的老爺爺吧?
羅傑斯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期待簡直就像是個弱智;殊不知他現在的舉動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看到麵前的這個白人小子被自己吼了一通之後,就開始愣在原地神遊天外,連眼神都失去了焦點;酒保先生異常不耐煩的打了好幾個響指;
“嘿!嘿!白癡!白垃圾!廢物!我特麼在跟你說話呢!嘿!。。。麻煩來個人給我敲一下這個天才的腦袋!”酒保先生大聲地喊道。
一個帶著牛仔帽,穿著皮背心夾克,兩臂紋滿各種花紋的墨西哥壯漢走到羅傑斯身邊,抬起手狠狠地刷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啊!什麼特麼。。。”羅傑斯回過神來,捂著後腦就想罵街。
“嘿!看好你的嘴!你要是敢吐一個髒字兒,你以後就隻能吃流食了!”酒保豎起一根手指,惡狠狠地指著羅傑斯說道。
“哦。。。ok,不好意思。。。”羅傑斯趕緊吞下了剩下來的幾個字,兩手無措的在胸前亂擺。
“現在。。。”酒保緩緩地翻過手,伸直的手指往回勾了勾:“。。。把你屁股挪到我麵前來,然後回答我的問題。”
“好的先生。”羅傑斯這個時候表現的十分聽話,小跑著走到吧台麵前,嘴巴張了半天,但是吐不出一個字,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不好意思,你問我什麼了?”
“我問,你特麼的·來特麼的·這兒特麼的·幹嘛?”酒保非常不耐煩的問道。
“哦,好的,我,我是跟著我朋友來的,肖恩·維爾德,不知道您是否見過,大概六尺高,白色頭發,還挺顯眼的。如果您能隻給我看他的位置就再好不過了。”羅傑斯語速飛快的說完,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他剛剛因為緊張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缺氧差點兒讓他當場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