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

肖恩和羅傑斯分坐在會客室的沙發左右兩邊,一人捧著一盒神秘的油炸食品,嘎吱嘎吱的嚼著。兩人都是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看著電視機裏無聊透頂的新聞節目。

肖恩不說話是因為他暫時找不到話題,另外從小接受的教育也都是食不言寢不語,並不習慣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羅傑斯不說話則完全是因為沉浸在了中華美食的博大精深之中,看著他那張幸福的臉,肖恩隻覺得一陣惡寒。話說嘴裏這種酸甜口的油炸食品真的能稱得上是中華美食嗎?他隻抱有深深的懷疑。

肖恩吧唧吧唧嚼了一會兒,把口中的酸甜焦皮一口咽了下去,然後端起啤酒罐猛喝了一口。

咕咚一聲咽下之後,他隻覺得神清氣爽,口中難吃的味道被一掃而空,隻剩下了油炸物的香氣。

說實話,肖恩其實是不太喜歡啤酒的,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覺得啤酒有點太苦了而已。這對於他這種各種酒類都能夠接受的人來說,這的確是個奇怪的現象。

即使是最普通的量販啤酒,喝起來的口感也應該比他常喝的那種劣質威士忌要好上不少。即使是這樣,即使知道,他也還是喜歡不起來。每次喝啤酒,那股濃鬱的苦味總是讓他會無端的產生一種想要吃顆糖的衝動。

可是,今天用啤酒來配著又酸又甜膩的“中國菜”吃,卻一下子同時提升了兩方麵的口感,一下子就變成了餐桌上的絕配。

原本甜膩的左宗棠雞在苦味的衝淡下變成了普通的炸雞味道,原本苦口的啤酒在甜味的刺激下變成了帶著酒味的飲料,真的是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也許,在牛羊肉之類的紅肉要配紅酒,雞鴨魚之類的白肉要配白酒之後,自己竟然自行研究出了第三種佐餐酒組合也說不定呢。肖恩默默地為自己鼓掌。

又找到了一種新的品味酒類的方式,他體內的酒鬼之魂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興致勃勃地開始品嚐平日裏盡量不碰的美式中餐和罐裝啤酒。邊吃邊喝的好不愜意。

關於自己為什麼對於啤酒有如此之低的接受程度,肖恩也做過相應的猜測。

不喜歡啤酒並不是他前身帶來的習慣,上輩子他雖然不是個酒鬼,但是啤酒還是喝過不少次的,那時候他並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妥。

既然不是上輩子的問題,那就隻有可能是這輩子的習慣了。

從之前的記憶畫麵裏查看,羅森伯格並不是那種非常討厭啤酒的人,不過喝啤酒的畫麵從比例上來說確實非常稀少。

也許,這具肉體從生理上來說天生就不太能接受啤酒的味道吧?

這樣一分析,就大大降低了羅森伯格是超喜歡啤酒的德國人,英國人或者愛爾蘭人後裔的可能性。另一方麵,他擁有俄國人,中國人,法國人血脈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除此之外,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他也很有可能是滴酒不沾的反文明主義者阿米什人的後代,或者是嚴守教規的猶太虔誠派哈西德人的後代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考慮到自己標準西方人的麵孔,自己是個亞裔的可能性並不是很高。

再考慮到達達裏奧小姐神秘的“猶太雷達”,自己還真有可能是個猶太裔也說不定呢?

被羅森伯格老牧師收養後第三十年,自己難道繞了一圈又回歸了原點?那個看上去就一臉正氣的老頭子,其實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肖恩一臉木然,嘴巴機械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心理活動卻完全談不上冷靜。

沒想到那個老頭子看上去正氣凜然,其實私底下還挺能幹的嗎?仔細回憶一下,自己被收養的那年他都66歲了,這個年紀還能“搞出人命”,這個老頭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肖恩一口咽下口中的食物,突然扯出一個壞笑,心裏默默地念叨道:“老爺子,幹得漂亮。”

不過這究竟是不是就是事實,肖恩自己也搞不太清楚,這一切也不過就是因為胡思亂想而七拚八湊起來的腦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