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絕唱滿江紅
嶽飛的臉色不再蒼白,就像血氣過剩而散溢一般,滿臉紅潤,神采奕奕。
前一刻,張狂囂張步步進逼的源義經,如今卻是慌張後撤,嶽飛瞟了一眼,嗤笑道:“即然來了,何苦走呢?若一心想走,何不我送你上路!”
不久前出於自己口中的狂語,如同現世報一般,變成敵人調侃自己的話語,源義經羞怒之下,差點因分心而忿了氣。
瀝泉槍突破空間與距離,數十槍尖同時出現在源義經身前。
擋、擋、擋……。
源義經橫槍格擋,越擋越是心驚,對方槍勢一往無前,大有敵不亡絕不罷手的決然氣勢。
“既然送你上路,閣下豈能不識抬舉,膽敢拒絕?哼!”嶽飛哼聲之後,攻勢再起。
燃魂的有效時間不會太長,這取決於魂力的總量,以嶽飛目前狀況,他的時間明顯所剩不多,為了在時間內送對方上路,嶽飛攻勢再無保留。
“啊啊!你不如我,憑什麼殺我?”
嘴裏發出不甘的呐喊,源義經的防守終於出現缺口,為了自保,他抽身再退。
“怒發化紅絲,共亡莫相辭,哈哈哈哈!想逃?”
此時的嶽飛顯得有些顛狂,萬念俱灰所造就的視死如歸,絕對是一種無上威懾,這種明知必死,尋人墊背的瘋狂,令敵手喪膽。
嶽飛雙目盡赤,滿頭黑發騰空亂舞,丹心正氣化成了殺性魔意,一個鐵血錚錚的正氣英雄,此刻猶如蓋世魔王,紅絲在大地上恣意蔓延,如血海浪濤滾騰,嶽飛便那般踏血而來,朝著源義經逼近。
“華夏自有史以來,曆朝曆代不乏入侵者,你何其不幸遇到了我……。”
正如嶽飛所言,華夏的曆史,無非是一部侵略與被侵略所交織的曆史,被侵略總發生在積弱之時,在這種邦危國急的時刻,能給予侵略者當頭棒喝的英雄不多,能讓對方留下血的教訓者,更是鳳毛鱗爪,而嶽飛恰是其中一個。
生前未能死在戰場,大恨。
成魂後,能為這片土地犧牲,給予入侵者迎頭痛擊,大喜。
嶽飛亂發紛飛,縱聲狂笑。
“縱有萬千子民之信仰又如何?你何能擋我!”
槍芒如電,數十連閃,源義經終究有失,側腹中槍。
源義經大驚失色,移足再退,腳下紅絲血海忽然卷起,緊緊纏住源義經的雙足。
“如今想走,未免太遲,客死華夏,你不算太冤!”
嶽飛緩步逼近,槍勢連綿攻招不斷,源義經的天狗麵具中槍,從中而裂,露出驚駭欲絕的真容。
“停!快停!我有話說,啊!”
嶽飛不為所動,以槍為棍,天靈一擊,源義經頭部受創,求饒之聲嘎然而止。
眼見拖延未果,源義經為了保命,不敢再有保留,他咬緊牙根鼓足力道,除了燃魂一途外,他將畢生所學,盡皆展現,隻盼全身而退。
置生死於度外,需要的是強大的自尊心和崇高的氣節,敢於赴死的勇氣更是不容或缺,可惜這些特質,來自東灜的強魂們並不俱備。
“東灜子民賦我神威,授我神力,大和無敵!”
在源義經的呐喊下,彌漫周遭的祭祀之音再起,吟誦梵唱的音調漸趨高昂,間中更夾悲壯哽咽之音,東灜信仰之力有如暴動一般,變得暴虐凶殘,相助源義經共抗強敵。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彷似戰鼓齊鳴,又如戰士長嘯,嶽飛引吭高歌,一曲滿江紅直衝雲霄,瞬間將東灜祭祀之音壓製,全場充耳盡是華夏悲壯。
一曲滿江紅,更添嶽飛威勢,源義經守勢再失,肩側又中一槍。
“誓死燃魂,你名叫‘嶽飛’,我記住你了。”被悲壯的歌曲所感染,境界深不可測的養由基心中感慨,在他眼中,嶽飛的武力雖然驚豔,但真正讓養由基感到敬佩的,卻是他那份忠誠無私的大勇精神。
嶽飛披發執槍,滄涼歌聲充斥全場,司覺自然也聽在耳裏,眼眶不由得泛紅的他,情緒難抑,朝天怒吼。
“賊老天憑什麼壓製我?我也是地球人,吃華夏米喝華夏水,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我保護家鄉的土地,有何不對?”
在嶽飛燃魂必死的悲壯氛圍下,司覺被催化的凶性大發。
“好人將死,你無動於衷,壞人受罰,你倒跑來阻止,你想保東灜鬼子,我偏要殺!”
天地意誌如同法則枷鎖,鉗製異域神柱在自家域內的威能,這是一種自我防衛的規則,不談人情,也毫無轉寰,這隻是一種天地初開以來,行之有年的規則,針對的是那根來自異域的六環神柱,而非針對司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