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回答夫子的話，劉想南看的卻是程墨白，眼神是少有的認真。程墨白也凝視著劉向南開口道“既然是小孩子，思想甚至性格都還沒有定型，既然已經戰敗歸順了我大都，自然也會接受大都的教育，慢慢自然就能被同化。就算有個別仇恨心理特別嚴重的，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何必在意。”
劉向南卻笑了，笑的有些張狂，立馬反駁道“古來多少王朝的顛覆均是因為一點小事而已，人的心是最難掌控的，就連自己的親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更何況本來就有家國仇恨的人？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一開始就該扼殺在搖籃裏！”
說的毫不猶豫，冷淡的麵容竟叫人不敢直視。重華暗了暗眼神，這就是劉向南，哪怕沒有經過前世的事情，骨子裏的狠是不會變的，隻是還沒展現出來而已。
夫子也被劉向南的話給鎮住了，沒想到這個隨時都是一張笑臉的人居然比一直木著一張臉的程墨白更狠，而且說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若他將來從軍，想必也會胡作非為。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該管的事，今天的事自然會稟明給皇上，皇上自有打算。
一個時辰到了，夫子收拾東西離去，休息一刻鍾會再上下一堂課。不過重華站了起來，直接吩咐一竹收拾東西走人，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上課了。冷著一張小臉誰也不理的就離開了，程墨白注視著重華的背影，最後腳一抬也跟著出去了。
劉向南還是坐在原地沒動，拍馬屁也要講究技巧，就這麼急著貼上去指不定被重華損成什麼樣，摸了摸下巴，看著緊跟著也離去的明月郡主，這人今天的動作太不合理了，或許可以從她下手試試？
重華沒有坐步攆，而是抱著手爐目不斜視慢悠悠的走回去。程墨白小跑兩步就追上了重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一直盯著重華看，可重華好像沒看到程墨白似的，頭都不曾回一下，還是冷著一張小臉。
程墨白無法，隻得慢了重華半步一直沉默的跟著走。重華一直強憋著笑，明明還是木著一張臉，但是重華總能感覺到程墨白這會在委屈了。一路回到了皇後宮裏，皇上徑直回了房。程墨白站在門口沒動，已經不能像小時候那般隨意進出重華的房間了。
頓了頓，對著旁邊的一竹冷聲說道“帶他去側殿坐著。”這個他自然是指程墨白。程墨白一下子抬起頭看著重華，結果重華還是沒有看程墨白一眼，直接就進裏麵去了。眼裏的光亮一下子就沒了，跟著一竹去了外麵。
這一等，就等了快一個時辰重華才過來。程墨白一直盯著門口，見重華進來了馬上就站了起來，愣愣的看著重華，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重華這會子心情特別的好，笑容明晃晃的掛在臉上，直接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站著幹嘛，坐阿！”等著一會見程墨白還站在原地看自己，疑惑的說到，好像之前冷著臉的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看重華的表情不死作假，難道剛才真是自己出現幻覺了？猶豫的看了一會，然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重華眼睛一轉，雙手放在兩個椅子之間的桌子上撐著下巴看著程墨白問道“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吃的那條魚嗎？”
“記得，皇上的錦鯉。”你還因此被皇上叫去了一次。
“上次那個魚確實是我捉弄你，這次我賠你一條，是我親手做的，你可一定要吃完，不會我會不高興的。”笑著說完就想叫人端上來，卻被程墨白打斷了。
“你不是不能聞那些氣味麼？什麼時候都會自己做了？”更何況還是魚，魚腥味真的很重。
重華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在普樂山的五年，閑著沒事幹就天天給太後折騰藥膳，一來二去的就自己上手咯，這可是我第一次做東西給你吃呢，你一定要吃完，不會真的會生氣的！”
重華看著程墨白，說的特別認真，直到程墨白點了點頭重華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哼！讓你沾花惹草，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以後還得了！然後拍了拍手讓人把魚給端上來。
還沒端到麵前光聞著味道程墨白的臉色就變了，瞪大眼看著眼前用精致的小盆裝著的紅豔豔魚，賣相很好，味道也很香，光聞著就讓人食欲大增。程墨白吞了吞口水，苦著一張臉看向正期待的望著自己的重華。
這下明白了，剛才不是幻覺，重華確實是生氣了，所以這是懲罰？
重華笑著看向程墨白，笑的可開心了，程墨白不能吃辣，準確來說是一點辣都不沾，這魚，重華可是放足了辣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