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白剛剛也是直接就出了宮回了程府，準備下午再去軍營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去軍營又被叫回了宮，這會站在皇上的書房有些莫名的看著上麵詭異的皇上。
對，就是詭異。以前最開始的時候，皇上看自己的眼神是慈愛的，後來變成了隱隱的猶豫不決，剛才居然覺得皇上雖然麵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程墨白總有種皇上好像很想揍他一頓的感覺？
就算心裏不停的說這不關程墨白的事，這不是他的錯。但是，這小子搶了自己女兒是事實！皇上背著一雙手從上麵走了下來，停在程墨白的麵前，程墨白木著一張臉，垂著眼眸，不知道皇上要做什麼，最後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皇上居然圍著他繞了一圈細細打量？
看過來看過去，雖然程墨白外表確實不錯，也有能力，但是他不善言辭，更加不會討人歡心，重華怎麼就非他不嫁了呢？想來想去也猜不到重華的心思，小時候的相處那麼短暫，五年又沒有任何的聯係，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來想去皇上也隻能歸結到女兒大了，不由人了。重華的心思皇上知道了，那程墨白呢？皇上又站到了程墨白的麵前，看著他的臉嚴肅認真的直接問道“你告訴朕，你心裏對重華是什麼想法？”
大都強盛，不需要公主聯姻，就算有聯姻這人也絕對不可能是重華。皇上自己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又希望重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不僅是名義上身份上的，連心靈也要契合才行，如果程墨白對重華沒有想法，就算把重華囚禁起來，皇上也不會答應的。
震驚的看著皇上，皇上的表情讓程墨白明白這顯然不是玩笑話。心裏有了隱隱的猜測，幸福來的太過突然，甚至身子都有些不受控製的發抖起來，最後捏緊拳頭深呼吸了幾次，直視皇上說的鄭重也直接“微臣一直都喜歡長公主，五年前就喜歡。”
當年年少入宮，所有人都對他表達善意，就連太後也是如此。可那也僅僅隻是善意，明明白白的疏離告訴當時的程墨白，他們的善意也僅限於好喝好順利長大就行了。雖然當時人小，但是也明白，自己本就不是宮裏的人，還能指望別人怎樣對待你？
所以程墨白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甚至強迫自己習慣這樣的日子，當時重華的出現，對程墨白來說不亞於天降神兵。雖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暫，可若不是重華，或許自己在宮裏呆了幾年就自行出去了。然後遵守父親的遺言，不喜武不從軍，過著不愁吃穿的日子？
那樣的生活確實簡單舒心，但是那不是程墨白想要的，想要和父親一樣為國爭光保衛一方百姓，不辱程家威名。想要變的強大，至少可以和重華並肩，那麼她以後再遇到什麼事就不會自已一個人做一個扛。再不濟，受罰的時候也是兩個人，不會讓她一個人呆幾年。
長公主這個身份太尊貴了，所以重華前腳走程墨白後腳就去了軍營，一呆就是五年，甚至一封信也沒給重華寫過。身份不是壓力，是動力，早晚有一天，重華會依靠自己。
程墨白現在還沒經曆過很多事情，並不能很好的藏住自己的情緒，而且，皇上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老狐狸都能看出些端倪，更否說程墨白了，目睹了程墨白的變化，心裏好歹鬆了一口氣，至少是兩情相悅，不是重華一頭熱就好。
兩人的心思皇上都明白了，雖然不可能馬上大婚，但是皇上還是忍不住問“那你能否保證你會幾十年待重華如一日不變？”
誰料程墨白聞言沉思了一會後竟搖頭了，直視著皇上風雨欲來的神情說道“世事變化無常，誰能不能保證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微臣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會陪著長公主一直走下去，不論中途發生了什麼，不論結局如何。”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皇上剛有點欣慰，正準備拍拍程墨白的肩膀的時候，結果這人居然苦笑了一下道“如果發生了變故，那就是長公主嫌惡了微臣了。”程墨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隻是心裏想著然後一下子就說了出來了。
皇上手停在了半空，拍下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一直都知道程墨白這孩子不善言辭，可是居然實誠到了這地步？現在難道不是應該死心塌地的表忠心麼！最後無奈的拍了拍程墨白的肩膀道“朕老了，折騰不了多少年了，重華往後的日子就需要你來照看了。你以後，好好對她，千萬不要辜負了她。”
話說到這，程墨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馬下跪激動的說道“微臣此生定不負長公主。”
本來皇上當初是打算讓程墨白和劉向南磨合一段時間，然後一起丟南荒去的。收拾南安王那是必須的，再放任十多年，指不定別人沒打進來自家就先打起來了。隻是現在也不敢這麼做了，萬一程墨白出了什麼事重華得找自己拚命。
再讓南安王蹦躂一兩年吧，至於程墨白，他需要曆練，需要成長。沉吟了一會道“一個月後你去北疆吧，正好練練手，也讓重華看看你努力了五年的成果。”也讓朕知道朕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