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在過去的某個瞬間裏,你們特別得希望自己能夠摒棄掉所有的理智與束縛,瘋狂得對外宣泄出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在學校受到高年級同學霸淩的時候,或許是在回家路上遭到小混混勒索汙辱的時候,或許是在某些場合碰到強硬無理之徒的時候。甚至是在網絡上,遇到噴子水軍滿世界攻擊與自己立場不同的發言者的時候。
你們會不會想著,如果此刻的自己能夠忘掉一切,紅著眼將這些混蛋狠狠得推到在地,緊接著再對之抱以一頓老拳,那將是一件多麼令人愉悅的事。
很可惜,在過去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有法律的規範,道德的約束,因為有著那些必須要去遵循的東西。每個人都必須要學會去克製自己的情緒,抑製自己的憤怒,忍受自己的委屈,接受那份不可抗拒的屈辱。
但凡是個正常的人類,都不可能毫無節製得將自己的憤怒化作拳腳施加在引起自己憤怒的那個人身上。
可若是有這麼一天,上天給予了你一個如此肆無忌憚的機會,你是否願意去接受?
四十年前,一場太陽風暴降臨地球。
誰能夠想在,在這場風暴下,偉大的造物主給予了人類一次自我進化的機會。
而這進化的第一步,就是從情緒開始。
於是,狂化出現的。
有些人說,這是一種社會現象,是屬於心理學範疇的。
也有些人說,這是一種病理現象,是屬於醫學科學界範疇的。
甚至有人說這是一種超自然力現象,是屬於宗教神學範疇的。
眾說紛紜,可就在大家茶餘飯後,津津有味得討論著這究竟屬於什麼領域,什麼範疇的時候,狂災爆發了。
往日裏,隨處可見的暴戾氣氛,眼下紛紛轉變為真正的血腥場麵。
失去理智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不受控製得攻擊著身邊的人。肆意得傳播著恐懼與憤怒。
而這種情緒所帶來的,就是更多人在混亂中轉化為了一個個喪失神智,迷失本性的狂化者。
鮮血浸染了整條街道,好像一夕間,世界都變了。
昨天還躺在街道旁行乞的殘疾人乞討者,此刻正拎著消防斧箭步如飛得奔跑在路上追砍著四散逃離的人們。
街口那兩戶剛剛因為些索事拌了幾句嘴的大爺和大娘,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武士刀和工兵鏟,發瘋似的揪在一起互懟著。
公交車上,一位身形健碩的五旬老者因為年輕少女不主動讓座,囉囉嗦嗦得念叨了一路,幾番欲動手去拉扯少女,都被身旁的人製止。眼下車輛到站,少女緩緩起身。
就在別人都以為她要下車離開之際,突見紅光一閃,鮮血噴濺,老者的兩顆眼珠已經夾在了紅眼少女的指間。
在全車人的驚呼尖叫聲中,少女連續幾腳,將老漢的四肢全數踩斷,接著又隨手又將他拎起,按在了剛才她所坐的那個位置。頭頂宣傳語上,此刻那老弱病殘四個大字,顯的異常的醒目。
尖叫聲並不全是因為車廂前的那位少女怒廢老者而引起的。
後車廂的乘客甚至不知道前麵發生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他們的目光此刻都盯在一個麵容猥瑣的中年大漢身上。
這個中年大漢,大腹便便一臉的橫肉,穿著個小背心,沙灘褲,給人那種一眼看去,就會不由自主生出厭惡情緒的感覺。
隻是眼下的他,情形異常的淒慘。一股股鮮血從他大腿中間的褲襠裏湧出,而他早已經痛苦得跪倒在地。他的身前站著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孩,臉上的青澀還未褪去,嬌俏的容顏下顯露出來的盡是憤怒與屈辱,與前麵車廂的那個少女一樣,這個女孩的眸子也是赤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她那隻鮮血淋漓的右手上。
此刻,她的手中依舊緊緊得抓著那根不可描述的物體。
經常坐這班車的人或許會很熟悉這個女孩,還有跪倒在後車廂裏的那個猥瑣大漢。
在近幾個月的時間裏,每每這個女孩從某一站擠上車來,這個大漢必然是緊跟其後。
見過他的人都知道,這家夥就是一個十足的公交車色狼,而且還是癡漢級的。
也曾有幾次出現好心人來詢問女孩是否需要幫助,可女孩都十分膽怯得拒絕了。這一次,麵對女孩的突然出手,這個猥瑣大漢恐怕連作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作案工具就被這樣被連根沒收了。
城市的交通從來沒有如此的混亂過,警笛聲,喇叭聲,叫罵聲充斥在街道的每一個角落。
不斷的有車主紅著眼睛,踩著油門去撞擊前麵的車輛,這恐怕就是那些路怒症的車主了吧。
災難就這樣突然的爆發了,秩序崩塌,法則隕滅,混亂主導了世界。
雖然,直到狂災紀元到來,人們也沒有給出這種現象一個合理的定義。但是病毒也好,神跡也罷。災難就是這樣真真切切得降臨在了這片世界。
科學家們最後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
這種現象是情緒在極端條件下強行促進大腦進行的一種進化行為。
隻是有些人成功了,而絕大多數人則是在進化的過程中失敗了。失敗者將會淪為了暴虐無度的低階狂人,一種類似於僵屍,全憑本能殺戮的低能生物。而成功的那部分,將會完成進化,獲得超越普通人的異常能力。
當然,隨著進化的完成,促進他們進化的情緒,也將會被無限放大,烙印進狂化者的靈魂。
但凡能夠在狂化中完成進化的狂化者,那都是狂人中的異類。他們心智堅定,有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執著與堅持。
他們的情緒甚至上升到了一種隻可意會的精神層麵,不管是負麵的還是正麵的,在進化中,這些都將得到升華。
而那些原本就對世界心存強烈恨意的人類,在掌握起這種能夠顛覆世界的力量後,一切都變更得加可怕起來。
狂災紀元第三十九年。
京都玄武大道上,一群狂人此刻正手持刀斧凶器不斷得衝著道路盡頭的少年嘶吼咆哮著。這些狂人的眼睛還是淡紅色的,屬於狂化人中最為低等的一種。
這種級別的狂人,隻能夠單純得憑借殘留意識中的本能來進行攻擊戰鬥。要換成世界和平時,這樣低級的狂化情緒,所對應的也就是那類自己沒本事,卻又從來不對自己加以克製的泰迪式人物。(ps:泰迪式人物,打架全靠吼,遇事我先溜的那類人。往往在氣勢上十分唬人,實際上就是個十足的小醜。)
少年身後早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就那樣靜靜得站在那兒等待著狂人們衝過來。一件黑色的夾克衫在風中鼓蕩,裏麵穿著的是一件已經洗褪了色的短袖,下身的牛仔褲上早已經是千瘡百孔,襤褸不堪,大有幾分撕裂風的味道。看著眼前這群窮凶極惡,麵目猙獰的怪物,他那一臉的淡漠,顯得分外的紮眼。
“寧宇,消滅這些狂人,你的入學考試就算是通過了。”
衣角夾著的無線通訊器中傳來了一連串滋滋啦啦的聲響,距離上次超級太陽風暴已經過去了三十九年,地球上的通訊基本上已經全部恢複了,不過時常還是會出現一些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