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個小時過去了,第一個醒轉過來的是怡兒,她的傷在六個小時的休養中幾乎都好利索了。
先前在外麵時,她也吸收了不少五色結界的能量,雖然沒有晉級到準A級覺醒者,但是身體內的能量充裕,對於她修複傷勢是有著極大助益的。
甚至可以說,這次受傷,還變相得幫助她更好得去吸收了那部分的結界能量。
通過韓臣和洪凱的述說,怡兒也是大概知曉了她中槍後發生的一些事。
特別是當聽到封紫兒為了救她,出現了嚴重的瞳術反噬後,那種無法抹除的內疚感就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
如果自己小心一些,如果自己觀察的再仔細一些就不會遭到那樣的暗算了。
如果沒有遭到暗算,封紫兒也不用拚了命得來救自己。
她緩步走到了封紫兒的身邊,這段時間武候幾乎沒有離開過封紫兒。
見到怡兒的神情,武候也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放心吧,紫兒沒事的。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了,那樣的事兒誰都不想的。”武候很少會安慰人,眼下嘴巴倒是伶俐了許多。
他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若是換了以前,恐怕此刻他會相當仇視怡兒吧。
可現在,他卻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大家是一個團隊,每一個人都是集體中的一份子,有隊友受傷,自然就應該去救。怡兒沒有做錯,封紫兒更沒有做錯。大家都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兒。戰場局勢,千變萬化,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會萬於一失。活著走進去,活著走出來,這已經是戰場法則中,最大的幸運。
武候開始學著去理解失敗,去寬容失敗。對於他而言,這是一種成長,一種寶貴的良性成長。
怡兒本來倒還好,被武候這麼一說,怡兒的鼻子就更酸了,眼淚不爭氣得直往下流著。
呃……
一聲低喃,封紫兒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
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就是怡兒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怡兒學姐?”封紫兒猛得坐起,回頭瞪了一眼武候“你是不是說怡兒學姐了。”
“我沒有!”武候一臉無辜得望著封紫兒“我隻是……嗷!”
話還沒說完,封紫兒已經是一把掐在了他的大腿上:“我都沒事了,你為難怡兒學姐幹什麼!”
這一把揪的武候亡魂直冒,這要再痛一些,恐怕直接得把他強襲者之怒給擰出來了“我真的沒有啊!”武候哀號著,卻又不敢反抗,隻得雙手抱頭作出投降的姿態。
封紫兒也不再去理會武候,連忙伸出手來將怡兒攬到懷裏,怡兒此刻完全是泣不成聲,自然是沒有辦法去幫武候平反的“怡兒學姐,你別難過了。我這不是沒事兒嘛,你別理武候,他這家夥就是喜歡胡說八道的!”
武候一臉委屈,想要辯解兩句,卻是被封紫兒一個犀利的眼神給直接頂了回去。
怡兒抽泣著,不斷得說著對不起。
要不是她受傷,封紫兒也不會拚著被反噬來救自己。如果封紫兒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哪怕是死,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好啦好啦。”封紫兒輕輕得拍打著怡兒的後背“我已經好了,你看!”說著還拉開怡兒看看了自己,接著又將她抱入懷中“真的沒事兒啦!對了雲溪學姐呢!”
封紫兒這會兒突然想起白雲溪來了,在她意識最後階段,停留在她腦海裏的就是白雲溪。
在她神識消散的最後時刻,她好像感覺到白雲溪做了些什麼,可又實在是記不清了。
怡兒這會兒也才意識到,自己貌似還沒有去看隊長。
眼下白雲溪還處在冥想打坐的修煉狀態,看起來她的身體還並沒有完全恢複。莫安琪那小巧的身子此刻也正枕著白雲溪的大腿沉沉得睡著,活像是一隻賴在主人身邊的小貓咪。
“白雲溪,剜了自己的心尖血,才保下了你的性命。”黎朵兒此刻剛好值完崗回來,看到封紫兒已經醒了,連忙走過來,撫了撫她的脈搏,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氣息平衡,也不發熱了,黎朵兒稍稍鬆了一口氣,可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感覺怎麼樣,反噬的感覺還有嗎?”
封紫兒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突然想到黎朵兒之前那句,剜心取血!“什麼心尖血啊,朵兒學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黎朵兒並沒有打算瞞著封紫兒,這種事兒,她還是應該知道的。於是將白雲溪剜血救回她的過程講述了一遍,這會兒內疚的人又換成了封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