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腳從嚴凱的臉上抬起來,再皮笑肉不笑的朝安若溪走去。
“不,你不許靠近她,不許碰她!”
嚴凱疼得渾身打顫,咬緊了牙齒,痛苦的吼道。
那刀穿破他的手掌,深深的插進地麵,導致他不敢動,一動就疼得無力承受,幾乎要疼得昏死過去。
眼看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死亡也離自己越來越近,安若溪反倒淡定了許多,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深深吸一口氣,捂著被灼傷的臉頰,忍著劇烈的疼痛,斷斷續續道:“你……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個無名之輩而已。”
男人走到離安若溪隻咫尺之隔的距離,看著安若溪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那麼,你拿的是誰的錢,要辦怎樣的事?”
安若溪異常冷靜的問道。
即便要死,也得死得明白,他日變做厲鬼,也知道該找誰去索命。
“帝國集團總裁,帝宸訣先生。”
男人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道。
安若溪的心,好像突然從高層墜落的電梯,絕望,恐懼,空落落的,卻也無能為力。
“哦!”
淡淡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咬緊嘴唇。
帝宸訣……嗬嗬,也不意外吧,天底下要對她安若溪趕盡殺絕的人,除了他帝宸訣,還能有誰呢?
“他想要我的心髒,是麼……動手吧,我也很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安若溪徹底的放鬆了繃緊的神經,直直的往床上一躺,攤開了手臂,將臉上的灼傷暴露在外,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
很奇怪,人一旦做好了投身煉獄的準備,便什麼知覺都沒有了,沒有了喜怒哀樂,也不會疼,不會恐懼,真正成了一具活著的屍體!
男人看著安若溪這樣,先是愣了下,隨即抑製不住的大笑:“哈哈,有意識,我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配合的獵物,這樣我就省事多了。”
說著,他又拿出了一把刀,在手裏晃悠著。
嚴凱躺在地麵上,動了動手掌,卻被鋒利的刀刃切割得幾乎昏厥,絕望的哀嚎著:“混蛋,你不要亂來啊,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如果要用人命交差的話,殺我啊,不要為難一個柔弱女子,你過來取我的心髒代替吧!”
“閉嘴,要不然要了你的命!”
男人不耐煩的瞪了嚴凱一眼,又轉向安若溪,說道:“你不用那麼緊張,帝先生心懷慈悲之心,不會要你的命,更不會要你的心髒,血呼淋淋的東西要了也沒用。”
“不要我的命,那他想要什麼?”
安若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男人問道。
“他想要我幫他完成一件藝術品,你的臉很漂亮,如果待我加工一下,應該更驚豔,剛剛的硫酸被那個礙事的打翻了,雖然也濺了些在你臉上,不過麵積太小了,一點也沒有藝術性,沒有美感,所以……我再來雕琢雕琢。”
男人幽幽的說著,手裏握著鋒利的刀,在安若溪白淨的臉頰上各種比劃,想象著在上麵刻上什麼圖案比較好。
安若溪在發抖,眼淚浸滿眼眶,更深層次的絕望,讓她痛苦至極:“你的意思是,帝宸訣讓你毀我的容?”
“嘖,別說的那麼難聽,都說了是藝術品,怎麼叫毀容呢,你說我在你的臉上刻點什麼好呢,表子好些,還是殺人犯?又或者刻個大鋼叉,這樣比較寫實主義一些……”
男人皺著眉頭,努力的思考著,果然是替帝宸訣做事的人,這變態的心理,和帝宸訣如出一轍。
安若溪很疼,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更多的是恨,恨到極點的恨。
帝宸訣,你何苦要這樣狠心的對待我,與其毀我的容,我真的寧願你直接殺了我!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可就要開始了,用刀刻不比硫酸來得快,不過也更加考驗我的手法,放心吧,我會讓你擁有一張別人看一眼就嘔吐不止的臉的!”
男人謹記林芊語下達的命令,殘忍的說道。
“……”
安若溪死咬住嘴唇,眼淚無聲滑過眼角,絕望的凝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感覺到巨大的白屑掉落,要將她就此埋葬。
冰冷的刀刃,貼在自己的臉頰,與被硫酸灼傷的血肉摩擦,無法形容的疼讓人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所謂生不如死,大抵是如此。
“不,不要碰她,求你不要碰她!”
嚴凱雙眼血紅,野獸般的嘶吼,與安若溪的平靜,形成一種詭異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