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安若溪驚恐的張大嗓門嚎叫著,全身的寒毛倒立起來。
那撲過來的身影,一把抓住了她扒拉在鐵欄上的手腕,那細細的十根手指,就好像冰棍一樣,涼徹骨髓,如魔鬼的利爪一樣,死抓著安若溪的手腕不放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嘶啞的聲音,好像是來自地獄的呼救,並不讓人覺得同情,隻讓人覺得害怕。
鐵牢裏,鐵柵欄之後的那個人影,披散著頭發,看不清楚臉,身上白色的裙子,破爛不堪,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顏色,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凍得通紅,已然已經冷得快要麻木。
這個人……不是林芊語,又會是誰呢!
“你……你是林芊語?”
安若溪從最開始的恐懼,漸漸的轉為了冷靜,冷冷看著那個披頭散發,陰森恐怖的白衣女人,敏銳的問道。
雖然她的手腕被這女人給死死拽住,不斷的往裏拖曳,但奇怪的是若溪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了。
嗬嗬,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呢,如果鐵牢裏的女人當真是林芊語,該害怕的,應該是她才對。
林芊語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恍惚的神情稍微正常了幾分,從油膩發垢的發絲縫隙,用那雙烏青的眼睛瞪著安若溪。
瞪了許久許久,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又像是在見一個熟知的故友,就那麼瞪著……
“帝先生,您看……”
守衛見安若溪的手還被林芊語給拽著,雖然林芊語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也不具備任何殺傷力,但總覺得這樣子有些個危險,試圖采取點什麼措施。
帝宸訣卻一揚手,示意守衛不用幹預。
他既然放任安若溪前來這裏,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所有的風險也全都在他的控製範圍之內,不會有危險的。
之所以任由安若溪和林芊語靠得這麼近,原因很簡單,便是解開安若溪的心結,關於她父親死亡的心結。
這個心結,他是解不開的,其他人也解不開,唯有林芊語,才能幫她解開。
也隻有讓她把這件事情了解了,她這一生,才會真正的輕鬆,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也許是過程是漫長的,甚至是艱辛的,不過沒有關係,他可以等,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心去等!
林芊語自那日被獵鷹他們抓來這裏之後,便一直被關在這密閉的鐵牢之中。
帝宸訣並沒有讓獵鷹他們對她采取什麼殘酷的刑罰去折磨他,他了解林芊語,知道再殘酷的刑罰,用在林芊語的身上,都達不到讓這女人痛苦悔恨的效果。
唯有精神折磨,才是報複的最高級別。
絕對的囚禁,密閉的空間,沒有任何光線,沒有任何交流,天寒地凍,空蕩蕩的鐵牢,時間一秒一秒,過得漫長艱辛。
她,林芊語,躺在黑暗裏,整夜整夜的擔驚受怕,那些被她害死的人,一遍遍在她耳邊冷笑著,在角落裏瞪視著她,讓她備受煎熬。
她活得如同狗一般,不……比狗都還不如,等待著這比死亡還有煎熬的痛苦結束,卻不知,這痛苦何時才能結束!
“安若溪,你終於來了!”
林芊語說著,放下了拽住安若溪手腕的手指,用冰冷的,來自冰窖一般的聲音緩緩道。
好像她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等得快要崩潰,快要瘋狂了。
而現在,總算是讓她等來了。
林芊語的聲音裏,幾乎都還能聽出一絲絲的高興。
安若溪輕吐一口氣,揉了揉自己被拽疼的手腕,同樣用冰冷的眼神瞪視著林芊語。
這個原本高貴優雅,美麗完美,猶如女神一樣的女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好似乞丐一般肮髒,人不人,鬼不鬼的,僅僅是幾天時間而已,精氣神完全不一樣了,更是暴瘦了一大圈,成為了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