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訣還沒有來,也沒個電話解釋,一般人肯定會不耐煩發火了,但若溪卻顯得很平靜,不急不躁,隻是默默盯著前方,不知此刻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你還好吧?”
莫言初站在安若溪的旁邊,有些擔憂的問道。
對一個女人來說,無論她再堅強,離婚的打擊還是過於大了,造成的痛苦,不亞於剝一層皮。
但安若溪的樣子,似乎太冷靜了點,而越是冷靜的外表,誰知道她內心已經受傷成什麼樣子了呢?
說實在,這樣的女人,才是最讓人心疼的。
他隻能在旁邊無奈的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
安若溪眉頭微擰著,輕輕一笑,很誠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好不好,隻是覺得,這是遲早的事吧,從我第一天認識他,到現在徹底和他了無瓜葛,其實早就是注定的,所以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我更多的是輕鬆和釋然。”
正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和帝宸訣走到這一步,安若溪的心情已經很平和了,無悲也無喜,更多的是放下。
放下了這段注定沒有結局的感情,所以整個人就好像獲得了新生,重新活過來了。
突然想起了蘇軾的那句詞,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雖然這句詞已經爛大街了,三歲小孩兒都會背,卻是永遠也不會過時的真理,無論什麼時候念出來,都直擊人心。
“你也不要太悲觀了,人和人的緣分都是注定的,現在你和帝宸訣的緣分盡了,但也許你和另一個你命中的男人緣分又開始了呢,也許下一段緣分,才是你真正可以堅持到最後的正緣,揮手錯的,才能迎來對的!”
莫言初的人生哲學,一直隨性灑脫,他推崇遊戲人間的生活態度,無論對待什麼,都是玩玩兒了事,很少有這樣嚴肅認真的時候,言談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宿命論,和他本來的個性壓根就是兩個極端。
“得了吧,這些話以前你還能哄我,現在麼……我沒有想那麼多,隻想帶著安安,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也許愛情對我來說,天生就是不完整的,既然貪圖不到,我也就不期待了。”
安若溪輕吐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很多東西,看破了,看透了,也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也終於明白當初帝宸訣在牢房裏所說的,‘放下’是什麼意思了。
所謂的放下,就是放下執念。
人這一生,大多數的痛苦都源自於求而不得,永遠都在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能不痛苦嗎?
唯一能結束這痛苦的辦法,就是放棄那些求而不得的東西,享受已經擁有的東西。
她要放棄的,便是帝宸訣!
“不要這麼悲觀,愛情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不要輕易的舍棄,不然你會很寂寞的。“
莫言初幽幽的看著安若溪,女人所說的這番富含哲理的話,他似乎聽不太懂,似乎又能聽懂。
不管怎樣,他知道,這一次的離婚,對她來說,傷害太大了,基本已經摧毀了她的所有信仰,所有她對愛情的信仰,讓她再也不會輕易的去接受一段感情了。
這可不是一個號的訊號,因為……因為他還準備替補而上呢,不能還沒上場,就宣布了死刑吧!
“比起被愛情傷害的痛,我寧願選擇沒有愛情的寂寞,至少……寂寞是可以慢慢治愈的,被傷過的心,卻無法再愈合。“
安若溪凝望著前方,大大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意味深長的說道。
即便,她今年才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歲,這一生才走了三分之一左右可是她的心,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樣,早就滄桑枯萎,希望的種子已經破滅,剩下的不過是一具疲憊的軀殼和俗氣的靈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