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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彈車朝夜幕中駛去,車上,莊老大臉色鐵青,他帶了兩個保鏢,還有牛生根,他要了結一樁糾紛。幾年下來,他的黃砂場越來越小了,打手也紛紛逃走了,隻有身邊這兩個保鏢看起來還忠心,再就是牛生根,一直任勞任怨地跟著他。

快到珠海了,牛生根不知怎麼心慌起來,平時可沒這種感覺,反正打打殺殺有保鏢們,他隻是個隨從,幫莊老大拿著磚頭一樣的大哥大。按照約定,他們的車開到海邊公路一處亭子附近,在亭子裏與對方談判。牛生根從車燈的影子裏觀察莊老大,發現他這些年明顯蒼老了,前幾年,他唯一的兒子突然出車禍死亡,他試圖查找出是誰下的毒手,但一直沒有找到證據。不久,他的大女兒又失蹤了,雖然報了案,但至今沒有下落。老婆連受刺激,在精神病院住了很久,前不久才出院。

一天,莊老大隻帶了牛生根去了寺廟,莊老大燒了幾炷香,卻被住持手一攔,施主這邊請,我有話要說。

莊老大和牛生根跟著住持進了後院,那住持閉著眼,嘴裏默念了一通,然後對莊老大說,是否要聽真話?

莊老大說,當然。

牛生根就觀察到莊老大臉上有緊張之色。

施主眉宇之間陰氣很重,住持說,一碗之肉,冤魂纏繞,一念殺心,罪債難逃。動物被我們殺害時產生無量的痛苦,這個怨恨就像無形枷鎖,把它們的痛苦牢牢地鎖住,讓它們無時無刻不在痛苦的折磨中,而不得開解。人不懂這些道理,隻知道跟眾生結罪緣,不懂自己累積來的冤親債主,大部分都是被自己吃來的。這隻是殺生,而如果殺了人呢,則罪孽更深。懷揣仇怨會大大消耗你的能量。試想一下,你和某人吵了一架,最後又不了了之,你和他分開了,卻無法釋懷,問題在心中越變越大,越變越大,最終占據了你很多能量。在科學界,稱這種事件為“吸引場”,物質越多,吸引場也就越強大。心髒數理研究院的人發現,持續表達的消極情緒會緊緊纏繞於你的DNA之上,並妨礙精神與物理能力。你向宇宙發射出去的消極能量,隻會招致能與之共振共存的同類能量。簡言之,在你扮演受害者,或者對他人大發雷霆時,真正受到傷害的是誰呢?

那要怎麼化解呢?莊老大問,他的額頭都滲出汗了。

放下,放下。住持說。

走出廟來,莊老大對牛生根說,和尚隻知道放下,可我怎麼能放下?我的事業是靠打打殺殺拚來的,如果放下,對得住那些死傷的兄弟麼?

不過,不過,牛生根一邊觀察莊老大的臉色,一邊小心地說,和尚可能是個高人,他怎麼偏偏就要對您說那番話呢?

莊老大歎了一口氣,是呀,也許確實該退出江湖了,帶著老婆和女兒遠走他國算了……

牛生根想起那次寺廟之行,再看看眼前的莊老大,覺得他應該退出江湖了。

車吱的一聲停下了,莊老大的兩個保鏢下了車,習慣地先在周圍百來米範圍觀察一番。莊老大走進亭子,掏出雪茄煙,牛生根迅速地幫他點火。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剛才坐的車突然爆炸了,氣浪朝亭子裏衝來,牛生根大喊一聲,保護老大,卻並未見那兩個保鏢衝過來,卻見遠遠地有幾十條黑影在逼近,不好,遭人暗算了!說時遲,那時快,牛生根架著莊老大就朝海邊跑,身後的槍彈就追過來了,打在岩石上火星直飛。海邊是三四十米高的懸崖,莊老大正在猶豫間,牛生根已將他一推,隨後自己也跳了下去。入水後,從小在水鄉長大的牛生根睜開眼,就見粗壯的莊老大水中四肢亂劃,他遊過去扯住莊老大的一隻腳,就朝岸邊遊,他與莊老大緊緊貼著崖壁,蹲在水中。懸崖上,至少有20條槍朝海麵射擊,幾分鍾後,那夥人才走。

在懸崖下藏了約半小時後,牛生根才與莊老大一起從水中冒出身子,坐在礁石上喘粗氣。莊老大朝懸崖上看了看,一拳砸在石頭上,敗類!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