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辦法很多人能想到,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問題在於,想要放水,就必須有一個足夠大的地方,那可不是千兒八百畝地那麼簡單,想要保證塗州安全,最少要以鄉鎮為單位,方圓幾十裏,甚至可能是一縣之地。
這又涉及到了動員和賠償問題,先不說賠償多少,就單單是發動群眾就不是一會半會的時間,老百姓有的時候真的分不清輕重緩急,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很難將他們說動,拖下去就是個大問題。
其實說完了,劉浩宇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隨便一個水利專家都能提出幾種方案,但是最現實的就是放水,塗州絕對不缺這種明白人,可是問題是在哪裏放水?又是在那裏攔河築壩?怎麼快速的發動群眾?
其他的問題還可能能克服,但是發動群眾需要多麼好的群眾基礎,總共就這麼點時間,你要發動群眾,然後開始築壩,搶在決堤之前放水。
別說劉浩宇了,就算是在塗州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幹部們,誰也不敢說自己能有這種群眾基礎,特別是如今的幹部。
從八零年後期,到如今九幾年,這段期間,是華夏幹群關係最緊張的一些年,因為許多曆史問題,造成了老百姓對政府的不信任,政府的公信力嚴重下降,想要大規模發動,隻怕很難做到。
老百姓最樸實,但是也最現實,憑什麼淹自己的家,為什麼不去別處放水?
家對於老百姓來說,那是一個最重要的所在,老話說故土難離,老百姓的工作很難做,家再破也絕對舍不得毀掉,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縣,涉及到幾十萬老百姓,要做工作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做不好工作,可就不是放水自救了,而成了謀殺了,要做好動員,還要及時的搬離,這需要多長時間,劉浩宇無法計算。
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甚至沒有注意到郭書記和黃省長什麼時候離開的。
劉浩宇不是塗州人,也不在塗州,在塗州的影響力很悠閑,真正能想到的好像——莊廟鄉,楊光濤——
一個地方一個人,一下子在劉浩宇腦海中閃過,這可能是劉浩宇唯一有群眾基礎的地方,而且楊光濤對劉浩宇印象不錯,也很明白事理,或許真的可以做得到。
以前劉浩宇對宗族勢力有些反感,總覺得這些人宛如土皇帝一樣,對政府的管理影響太大,以至於糾紛不斷,但是這一刻劉浩宇還真要感謝宗族勢力,想要盡快發動,隻能依靠宗族勢力。
而劉浩宇能夠發動的,就隻有莊廟鄉的楊家,隻要能說動楊光濤,那麼依靠楊光濤在莊廟鄉的影響力,還有楊家的影響力,才有可能最短的時間內,動員老百姓進行撤離,沒時間了,隻能去試一試了。
“小周,立刻安排車去莊廟鄉。”打定了主意,劉浩宇立刻行動起來,時不待我,沒時間多研究多考慮,先做了再說。
一個莊廟鄉還不足以承載拯救塗州的重擔,但是劉浩宇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隻要莊廟鄉開動起來,就能爭取更多的時間,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至於以後怎麼走,那就隻能看郭書記和黃省長,還有塗州地委的努力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