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是我的老領導——”沉默了好久,崔建利才吐了口氣,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好像回憶著什麼:“我剛才工作的時候就在匡張縣,那時候王主任是鄉長,王主任看得起我,一直提拔我,他是副縣長了,我是副鄉長,他是縣長了,我是鄉黨委書記,一直到市裏,他老了,我才成了市長,他還是副廳級幹部,別人我不知道,電視王主任堅持了一輩子的原則,家裏真的是沒多點錢——”
頓了頓,崔建利眼裏已經見了一點水光,長長的歎了口氣:“可是他娘的建寧市太窮,從我當了市長,市財政的賬麵上就沒有帶過超過五十萬的資金,來了就花了,特別是這兩年,我看著老領導這麼難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家的那點錢借給他,但是也不怕你笑話,這些年我總共積攢了十幾萬,就這麼多,我也不是兩袖清風,但是沒有更多了,是不是很可笑,建寧敢不不怕查,這已經成了北湖的一個笑話。”
說起這些,崔建利一肚子的苦澀,就算是落馬的哪位縣長,其實也不過貪汙了十幾萬而已,受賄不超過十萬,就伶仃入獄,比起其他地市動則幾十萬上百萬,簡直沒得比,人家一個科局長都他娘的比縣長貪得多。
這就是建寧市無法標榜的原因,窮出了特色,窮的都是兩袖清風,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就連貪汙犯都這麼窮,更何況那些老百姓了。
來的時候還帶著的怒氣,此時已經消磨的幹幹淨淨了,隻剩下苦笑,劉浩宇還能說什麼,崔建利沒有裝進腰包,既然拿出來就不怕查,這些退休老幹部,在職的困難職工,相比起來,比那些拿不到工資的老師更可憐。
隻是崔建利做的再好,但是也改變不了挪用捐贈款的事實,最少劉浩宇不建議這樣做,但是崔建利已經做了。
“可是那些孩子怎麼辦?”劉浩宇庫熊著,怔怔的看著崔建利。
有些心虛的看了劉浩宇一眼,眼光一接觸,瞬間有挪到一邊,崔建利咳嗦了一聲:“那就要靠劉市長了,全市的人都知道劉市長是個能人——”
“得了,崔市長少說點屁話吧,能人,就是帶了這點錢過來,也是那些朋友支持的,總不能讓我一直去找朋友的麻煩吧,再說這種事也不合適不是,建寧市總不能靠捐款過日子。”劉浩宇悶哼了一聲,隱約的有升起一股子惱火,這是那自己當肥羊了。
崔建利嘴裏也很苦,給自己點了顆煙,當市長混到這份上,是不是也是獨一無二了,也是夠可憐的,歎了口氣:“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其他的事就先這麼拖著吧,這次杜樓的事也給了我一個警鍾,劉市長要怎麼做,我全力支持。”
嘴角抽了抽,劉浩宇真想啐崔市長一臉,輕哼了一聲:“能怎麼辦,錢唄。”
是呀,劉浩宇的規劃,隻要有錢就好辦,建寧市不缺乏好的教師,但是當老師的也要養家糊口,也要吃飯,錢他娘的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萬萬不能。
崔建利崔市長好像沒聽到一樣,眼光望著窗外,隻是悶頭抽煙,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財政的老吳是我的人,隻聽我的話,我不發話別人動不了任何一筆錢,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要人出人,政府部門的人你隨便,看上誰就讓誰上,至於教育局的老丁,能放他一馬就放他一馬吧,他也不容易,教育係統這爛攤子,一般人玩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