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chapter 17
(1)
喬安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走到盛夏跟前,朝車子開走的方向努了努嘴,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她是誰?”
她聽到盛夏吞了吞口水,卻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她是誰?”喬安又問了一遍。
盛夏一皺眉,說的很艱難:“小安……”
“不要和我解釋,你直截了當告訴我,她是誰。”喬安咬著唇,目光盯著前方的地麵。
“她是……”盛夏添了添唇,說的很艱難,“小安,你可以不問嗎?”
她驟然失控,轉頭死死地盯著他:“連一個解釋都不肯給我嗎?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這麼晚你從一個有錢的中年女人的車上下來,然後她給一個親密的告別擁抱。盛夏,這樣你都不肯和我解釋,她是誰麼?”
盛夏皺著眉,顯然心情差到了極點:“小安,以後給你解釋行不行?別鬧了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鬧別扭?”喬安隻覺得失望,“你有沒有想過我啊,眼看著男朋友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難道我還得體貼你,寬慰你,笑眯眯的哄著你?我告訴你吧盛夏,要說錢,我家也不比那個女人少多少。你就寧願這麼作踐自己去討好一個陌生女人,都不願意把你遇到什麼困難告訴我嗎?”
她越說越激動,連同著之前的委屈一同迸發出來:“前陣子你忙裏忙外,在忙什麼?整夜整夜不回寢室,又在忙什麼?你告訴我,是不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忙著哄她高興,逗她開心?你這麼做是圖個什麼,為了錢嗎?沒錢你和我說呀!你就算挨不過麵子,不好意思用我的錢,那我借給你還不行麼?你至不至於這樣,你不覺得惡心嗎?”
喬安自己都知道,話說的真的是難聽極了。可是她控製不住,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紮,一點一點的紮破了幻想。現實總是來得這樣殘酷,金錢、名利,交雜著利益,藤蔓一樣的纏繞住所有的人。當年父親死的時候,母親連一點眼淚都沒有流,仿佛早就已經看透了。
什麼愛情,什麼信任。在金錢麵前,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包括盛夏,也已經開始變了。
她氣的發抖,風割在臉上,越發覺得凍。盛夏站在她旁邊,沉默的不發一言,既不承認,也不反駁。他約莫是打定了主意這麼混過去,等她和以前一樣,發完了脾氣,然後再哄一哄逗一逗,指望事情就這樣揭過去。
但是有些事情,喬安不會忍。她會問個明白。
可沒等喬安開口,她就聽到盛夏說:“小安,我要去貴州支教半學期。”
隔了這麼久之後,喬安還能記得當年盛夏說那番話給她的時候,她宛若被惡魔的手掐住了脖子似的哽咽。
支教,她知道。學校每年都會組織大學生下鄉支教的活動,可都是遵循自願原則去報名,並沒有強迫學生去報名。喬安緊緊摳著他的胳膊,不顧寒風刮的她手指生疼,隻是死死地盯著他問:“去多久?”
盛夏臉色很不好看,抿著唇不說話。
“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喬安見他不說話,怒火再一次蹭一下竄上來,幾乎是失控般地衝他吼,“對你來說我什麼都不算是不是?我不能過問你的任何事情,不能知道你的家庭,不能知道你背著我見什麼人,不能從你這裏得到任何解釋是不是?好啊,我不知道沒關係,那個女人呢?她也肯讓你走嗎?你和她在一起為了什麼,不就是錢嗎?你既然這麼崇高,都願意放棄前途去支教了,那你和她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你還要告訴我,你和她之間是因為相愛?”
她的眼淚止都止不住,簌簌地落下來。北風凜冽的刮著,刮的她的臉上冰涼一片,宛若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