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昏暗，那些忽明忽暗的光線，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處投下了陰影，讓他看著更加冷峻而不可靠近。
四目對視，韓雪念深吸了一口氣，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語氣開口:“冷昊宸，我們離婚吧！”
她的平淡，一如當初冷昊宸提出“韓雪念，我們結婚吧！”時那麼平淡。
冷昊宸聽得清清楚楚，他臉色徹底沉下來了，身上有冷氣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
“韓雪念，我不會同意和你離婚的！”
“我們都清楚我們為什麼開始這段婚姻的，既然過不下去了，那麼就該幹脆利落一點。”
韓雪念竭力保持著平靜，而當她說出“離婚”兩字的時候，她的心口就像被刀子劃過一般，泛著疼痛。
“為了江左程，你就打算和我離婚嗎？難道我隻是你的工具嗎？利用完就扔掉？”
冷昊宸邁步上前，緊緊地扣著她的雙肩，他深邃的瞳孔中泛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冷昊宸，不是因為江左程，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韓雪念搖搖頭，“我隻是累了，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可以選擇，你沒必要抓著我不放……”
“這樣對你和我都好！”韓雪念喃喃開口。
冷昊宸黑色的瞳孔收縮，他冷笑著，雙手卻用力地抓著她的雙肩，隻要他一用力，她的雙肩就會被輕而易舉地捏碎。
“韓雪念，我不會同意的！從你嫁給我那天起，你已經冠上了我冷昊宸的姓氏，你永遠隻能是冷夫人。”
“你的一生已經烙下了我冷昊宸的痕跡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冷昊宸捏著她怔怔的臉，在她的嘴角落下了一吻。
韓雪念怔怔地看著男人邁步離開，上車，那輛車子一點點地離開她的視線，她覺得她的心也在一點點遠離。
她究竟想要什麼？
韓雪念揚起頭，拚命把眼角要溢出來的液體逼回去。
一陣風吹來，韓雪念拉緊了身上的外套，她轉身回頭，卻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他穿著一件V領羊毛衫，單手斜查著口袋，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那一瞬間，仿佛就是永恒。
韓雪念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幕。
隻是後來的事情已經輪不到他們掌控，他們曾經以為他們可以和命運對抗，結果不過是在命運的捉弄下，努力存活罷了。
“你怎麼來了？”韓雪念縮了一下身子，這夜晚裏麵的溫度低得驚人。
“我怕你等下找不到回去的路。”江左程打趣道。
韓雪念卻沒有什麼心情和他開玩笑，她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走著。
江左程突然開口道 :“我都聽到了。”
韓雪念抬頭去看他。
“你和冷昊宸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他一直站在這裏嗎？
韓雪念不由得皺著眉頭，心裏卻一些苦澀和委屈湧動著。
“你為什麼要和他離婚？”江左程看了看韓雪念的表情，才繼續說道，“是因為我嗎？”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別再過問我的私事了，可以嗎？”韓雪念怒氣衝衝地吼了一聲，就快步向他們的那棟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