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烏龍會麵(1 / 3)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

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胡蝶是女亙娥樓的樓主,藍將軍籃楸瑛的歡好,同時她也是皇城第一美女。

她的美,綠翎覺得是在於她內在與外在的結合。

落入風塵,免不了沾一身的汙濁。

胡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怎樣用光鮮的外衣掩去一身的髒亂。聰明的女人,一般說來都有幾分無奈,因為太聰明了,就更了解在這個黑暗的封建統治下女性卑微的地位。

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女性,大多數,在曆代史官的記載中都被稱作了禍水。

紅顏隻歎薄命,紅顏亦是禍水。博紅顏一笑,失萬馬奔蹄,血流成河。

胡蝶沒有多大野心,所以她不會如武媚一般在彩雲國創造傳奇。

她平凡,她卑賤,她笑得諷刺,看淡日升日落。

綠翎的出現並未給她的生活帶來多大變化,隻是微小的細節,會在不覺間,由量變突破到了質變。不可不說,十八歲的銀發少年站在映霞紅河畔的倩影,的確給她留了印象的。消瘦的身形,天使般的麵龐,仿佛隨時會羽化的仙子般,輕如鴻毛,不知何時就會離開人間。

直到他被她下藥,他睜著迷蒙的雙眼,輕輕地問她:“茶也能讓人喝醉麼?”時,她仿佛間看到了自己不存在的親人,不存在的弟弟,柔火,一直暖到心底。

坐在他當初坐的位置上等了他三天,以為他怕了,不會來了,或是邵可他們怕自己教壞這個美麗得恍如天使的少年時,他又出現在了樓前。

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薄薄的衣衫緊貼著他欣長的身軀勾勒出迷人的線條,紅潤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淺笑,純粹而憂傷。天使也有煩惱,何況是凡人。

胡蝶蓮步接待他,給他倒茶,然後,果然看見了他一臉的驚慌失措,心裏不由得歡愉起來。捉弄他看他又氣又惱的模樣是一種享受。幾次看見他,他都未束發,長長的、拖地的銀發盤旋在冰涼的土地上,泛著藍光。胡蝶笑了,恍然大悟。

傳說中,彩雲國有彩八仙存在。

那麼,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存在著仙罷!

胡蝶不迷信,不會盲目地把希望寄托在身不知何處的神人身上,她早已過了懵懂的歲月,永遠也無法天真、執著了。

銀發的少年打濕了身上的衣衫,胸口濕溻了一片。茶是褐色的,水跡卻是透明。近乎白癡地又反手弄了杯水倒在衣服上,良久,他歎氣,淺色的眼眸中寫滿了失望,就像是對自己珍貴的禮物一下子破碎的失望。

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會感冒,胡蝶對他招了招手,把這個迷途的漂亮孩子一步步引入自己親手編織的惡質遊戲中。

*

綠翎沒想到琉璃仙的衣服還不如太空服那般,隻能防無色液體,否則就吸了它的色澤,然後化作一般衣料,無情地被弄成濕布塊。

他早該想到胡蝶不會那麼好心的。

綠翎皺了皺眉,苦惱地凝視著手中絲滑的衣料,這個——這個是女衫耶,還是特露的那種,那麼透明胡蝶確定不是因為自己喝了她那麼多茶還不出錢而叫他去接客?

“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你叫我穿這個,我還能出去見人麼?”見胡蝶不耐煩地闖入,綠翎忙鑽進身邊的床被中,隻露出張小臉,爭得麵紅耳赤。

胡蝶笑了笑,把他散落在地的衣衫拾起,毫不費勁地把他從被窩中拎小雞似的拎出,這個小家夥果然很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又沒叫你光著身子亂招搖。你躲什麼躲,就你這身材還不夠給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