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天一亮,紅梅收拾好一打開門,就看見莫子橋那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不過已經不是落寞的坐在台階上,而是追逐著銀子到處跑。
任他自己玩耍,紅梅徑自走到偏廳準備吃早飯。誰知一跨進門,範總管早已等候在此,一見來人,恭敬的走上前,“紅梅姑娘,又來打擾您了。昨日回去研究後發現仍有不明之處,所以……”
瞄一眼範良,紅梅歎口氣,走到桌前坐下,“拿來我瞧瞧。”兩人便研究起來。那桌上的湯、飯漸漸隱去了熱氣,在表麵結上一層膜。
“丫頭,丫頭!”老爺子健朗的聲音越來越近,聽不出是幾天前還昏迷不醒的樣子。
範良和紅梅一抬頭,有些驚訝。隻見老爺子一腳跨進門,後麵還跟了個小廝,喘著氣,雙手抱著一雕花木箱子。
“這麼熱鬧,範良也在啊。在談論什麼呢?”老爺子熱情的開口,想要加入其中。
“爺爺。”紅梅不失禮貌,輕輕點頭。
“老爺子,您可真早啊。我這向紅梅姑娘請教呢。”說罷,起身走到老人麵前。
在椅子上坐定,老爺子抱怨道,“紅梅丫頭不來找我,我隻好來找她啦。沒想到還有比我早的呢!”
“老爺子您說笑了。我這馬上便結束了。”
“沒事,沒事。我也是來找丫頭玩的,正事要緊。”老爺子很和善,他也是個明事理會分輕重的人。
淡然的看著兩人的一來一往,紅梅輕牽嘴角,“我們這已經沒事兒了。不知您找我玩什麼?”
老人一聽,樂了,指著小廝手中的木箱,興奮道,“就這個,才從長安帶回來的新奇玩意兒,叫象棋。我琢磨了半日,有些懂,但沒個對手。”
象棋?就見那小廝將木箱打開,端出一付棋放在桌上。棋盤為正方形8×8的64格,有王、車、馬、卒、士、將六個兵種,棋子為金銅成型,悉高數寸,雄姿罕儔。
紅梅瞧著那樣子,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這是長安才興起的新東西,自己沒道理會熟悉啊?範良在一旁也看的出神,就不知怎麼個耍法。
離開飯桌,紅梅走近老爺子坐下,淡然問道,“怎樣的規矩?”老爺子笑嗬嗬的講述了一番,也不知丫頭聽懂沒,有些擔心。
聽完,紅梅默默點頭,對這規矩有說不出的熟悉。難道之前在長安時已見過?範良在一旁卻眉頭緊鎖,還沒完全明白。
“咱們試試吧。”
紅梅話音一落,小廝便上前把棋局擺好,然後退至一邊。棋盤前兩人就開始認真起來。
紅梅越下越得心應手,隻是表情平淡,不似老爺子時而列嘴偷笑,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大笑稱快。不過,不論下棋的還是觀棋的都仿佛置身於真正的戰場上,每一步都前思後想,謹慎再三。
門外的莫子橋早就見到老爺子來了,但卻一直不敢進去。此時看見大家都專注的盯著那新奇玩意兒,耐不住好奇走到紅梅身邊,也學了起來。待見到老爺子一招大意之舉時,提醒之話脫口而出,“爺爺,沒看到紅梅姐姐這邊還有個‘車’守著嗎?”
老爺子驚奇的抬頭,這小子怎麼也在?不過馬上又轉回棋盤,“不對,不對,我走錯了。”
紅梅抬起頭看著眼前耍賴的老人,淡淡的指責,“爺爺,這個不行。真打起仗來是反悔不了的。”
老人邊說話邊拿回棋子,“這本來就不是真打仗嘛。”
範良在一旁嗬嗬的笑起來。眼前的老爺子早脫去了昔日的精明,成了一個老小孩兒。
此時,門口站著一高大的身影,正是莫子殤。他本是來找範總管,聽說他來了清音閣,便想隨便過來瞧瞧紅梅。沒想到在院門口就聽見了歡聲笑語,走進一看,更是熱鬧非凡,全堡內最不可能聚在一起的人都齊了,還處的那麼融洽和溫馨。
範總管首先發現了門口的莫子殤,恭敬的喊到,“大少爺。”
正在下棋的兩人也尋聲望去,隻是表情各不一。老爺子轉頭看了看莫子殤,撇撇嘴,“來了個掃興的。”而紅梅隻是淡然的看著他不說一句話。
莫子殤走進來,“爺爺,你也在呢。玩什麼如此高興?”偏頭看向棋盤,這不是前些日子拿回來的象棋?再看向紅梅,難道她連這個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