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道:“倒是打聽到一些。”將打探到的消息說出。
秦紅韻感歎道:“父母雙亡,族叔奪產……難怪竟能有如此感觸,做出這首詩來。”
李媽道:“紅兒,外頭有好幾位公子前來求見。”
秦紅韻道:“就說我偶感風寒,有些不太舒服。”
對於拒絕那些人的求見,她絲毫不以為意,男人有的時候就是這般的賤,她越是顯得矜持,在他們眼中就越是珍貴。自去年奪得詩魁後,她出台的次數少得可憐,掙的錢卻比前幾年加起來都多,就是因為她夠矜持,讓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以能夠得她青睞為榮耀。
不由又想起了那個拒絕了她,就為了陪妹妹遊湖的寧江,心中有著些許的失落……她已經許久沒有被人拒絕過了。
她在心中想著:“那個寧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做出這般上進的詩來,在這種佳節裏不是像其他才子一般花天酒地,而是陪著妹妹一同遊玩,想必是個溫柔體貼、才貌雙全的少年。”
雖然是個花魁,但在心底,對那些流連青樓,在她這種青樓女子身上一擲千金、浪費大好光陰的男子,她其實是打心眼裏看不起的。現在想一想,那些所謂的才子做出來的詩,哪一個不是如這位寧江公子所說的那般“為賦新詩強說愁”?也就隻有這位經過磨難的寧公子,才真正明白“百川東到海,何時複西歸”的道理。
坐在窗邊,往外頭看起,那一艘艘花船上,燈紅酒綠,鶯歌燕舞,那一個個男子吟著淫詩、作著穢詞,不由得搖了搖頭,人比人果然是有差距的,這些在元宵佳節不與家人團聚,反在外頭鬼混的男子,如何能夠跟那位寧願陪著妹妹遊湖、也要拒絕她這位嶽湖第一花魁相邀的寧公子相比?
那寧公子如此關愛妹妹,想來必是一個能夠善待妻妾的體貼之人,明日,一定要想辦法見他一麵,若是能夠嫁給這種人,哪怕是為妾為婢,亦是心滿意足。
一眼看去,又見窗外湖上,一艘漂亮的小舟逆流而上,舟上立著一搖扇的少年,在他身後努力劃船的卻是一個大約隻有十三歲的女孩,那女孩嬌嫩柔弱的樣子,雖然已經沒了力氣,但依舊咬著牙使勁支撐,時不時的放下槳,擦著香汗。
秦紅韻搖頭:“這人就更不成樣子了,竟然讓一個小姑娘幫他劃船,自己在那賞月看湖,怎的會有這等不知恥的人?”
夜風吹了過來,順著風聲,秦紅韻聽到那女孩弱弱的道:“哥……小夢、小夢劃不動了。”
那少年頭也不回:“繼續劃。”
“哦!”那女孩不敢違背哥哥的話,又乖乖的劃了起來,累得氣喘籲籲。
秦紅韻氣得發抖……原來這人還是她的哥哥?如此不知惜香憐妹,與那位寧公子比,簡直就是地和天的區別,像這種人,根本就是狼的心、狗的肺,他怎的就不知道跟人家寧江公子學學?看看人家寧江公子……
“咦?”幫她拒絕了外頭的眾才子,回到艙中的李媽媽看著窗外,“那不是寧江公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