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寧江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翻身而起,穿衣下床。此時,日光已經從窗台鋪下,紫檀木的桌麵,發射著一縷流光,放在窗台上的蘭花的幽香溢入了屋中,泌人心脾。
窗外傳來簌簌的、微弱的空氣震動聲。寧江往窗戶走去,隨手拿起桌上的折扇,左手負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頭。
此刻,妹妹正在外頭的花叢中練劍,她那嬌小玲瓏、但前靚麗的身姿隨著劍光在招展的花枝間飛竄,劍光在陽光下,綻出一圈圈雪白的劍花,腳步在移動中輕快的飛旋,襦裙一圈圈的轉動,劍光隨著她的倩影,猶如一段華麗的織錦回文,一朵落花飛起,劍身在花下嗡嗡嗡的顫動,宛若弦音,正在璿璣劍舞中的“琴清流楚激弦商”。
啪的一聲,他打開折扇,輕輕的搖動著。
一個上午,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哥哥讀著書,妹妹練著劍,各得其樂,不亦悅乎。
到了下午,縣城出現了一些騷動,鋪頭趙宏帶著衙役們,到處尋找他們的知縣大人。而在天黑之後,這份騷動越來越大,擴展至全城,高鎖縣的四個大家族都被驚動,紛紛派出底下的奴仆、佃民,不隻是城中,連城外也搜了個遍。
到了第二日,知府典宏親自帶人駐入高鎖縣城,似這般,又過了兩天,他不得不上報朝廷……高鎖知縣曹剴定不知去向。
沒有被人綁架的痕跡,沒有凶殺的跡象,沒有掛印留書,什麼都沒有……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寧江自然不擔心這些人能夠查到什麼,隻因,曹剴定一夥原本就是偷偷摸摸的登上小鸚鵡洲,生怕被人發現他們的行蹤,這四個人都是老江湖,他們有心隱瞞行蹤,誰查得到?
沒有綁架,沒有謀殺,什麼線索都沒有,這要是還有人能夠找到他們,那就真的是奇跡了。
最終,典宏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隻能一邊當做失蹤案繼續調查,一邊請朝廷派遣新的縣令下來。而此事,雖然引起了整個縣城的轟動,最終,也隨著一天一天的過去,而慢慢的淡化下來。畢竟,所有的知縣都是由其他州調派過來的外地人擔任,雖然是本縣的父母官,但曹剴定在高鎖並沒有親人又或族人,在連官府都無法查到他的行蹤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也就慢慢的放在了一邊。
那天晚上,寧江盤膝坐在床上,感應著眉心祖竅的文曲印府。
秀才雖然已經擁有文曲印府,能夠與文帝星宮天人交感,擁有文氣,但這份文氣並不強,基本上也就僅僅隻是有和沒有的區別,與舉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雖然如此,在儒道上,他畢竟已經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雖然他自己對此其實沒有太多的興趣。
說到這裏,他倒是想起,在他重生前的那一世裏,曾聽說過,有那麼一個進士,將文氣“玩出花來”,被視作離經叛道,遭遇了朝野上下的大肆批判,然而也就是這位將文氣“玩出花”的叛逆分子,在文帝星宮崩潰後的亂世之中,以傳承自先秦的縱橫之術,連接各路英雄共抗蠻族,雖然最後還是一敗塗地,但幾乎可以說是蠻族席卷中原的頭幾年裏,唯一組織起的抵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