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氣氛詭異之時,蘊美宮的掌宮人安晴姑姑走過來。她趾高氣昂地囑咐了一幹事宜,但是對於沈音兒和楊笑意,她是極其客氣的。
沈嫋嫋默默地聽著,安晴那張臉一看就讓人覺得她正在更年期,像自己這種沒錢沒勢的人,長得還好看,並且不會拍馬屁的人,對於安晴,她遠離為妙。
終於聽完了各種宮廷規矩,沈嫋嫋尋找著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更加悲催地發現,楊笑意與自己同房,真是人品直線下降不帶拐彎啊。
危險就是機遇。沈嫋嫋在心裏默默祈禱著,然後恭敬地行禮:“楊姐姐好。”
“嗯。”楊笑意漫不經心地應著。
沈嫋嫋自討沒趣,默默地坐下,與楊笑意對視著。
楊笑意終究是沉不住氣:“看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啊?”
“……姐姐你比花還要美。”沈嫋嫋說完,覺得胃裏排山倒海。
“虛偽!”楊笑意冷冷地說。她是將軍的女兒,自小就在那塞北秋風裏長大,如同那豪放的風景。這深宮之中的阿諛奉承真的很不討喜。
“……”沈嫋嫋一臉委屈,還能不能好好聊天?皇宮是能夠真誠的地方嗎?
楊笑意直接地躺到床上,蓋住被子,不在說話了。
而沈嫋嫋,聽到了哭泣的聲音,很輕很輕,如果是常人,一定聽不見吧。沈嫋嫋微微低下頭說:“花園的花開得真好,閑琴去賞花了。”
沈嫋嫋一個人倚在石柱上,看著那些繁複的美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歎息,這囚禁女子的牢籠。
是不是,那個叫楊笑意的女子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入來的?
可是,她是大將軍的女兒啊,是大將軍的掌上明珠,皇帝老子都要給大將軍幾分顏麵的。楊笑意入宮時,她分明和人有說有笑,怎麼轉瞬就落寞地哭泣起來?連情緒都還學不會隱藏,分明就是一個孩子呢。
沈嫋嫋笑了起來,孩子,最好利用和控製不是嗎?
突然之間有一種感覺。
沈嫋嫋猛地轉頭,看到一個美人正在盯著她。
那個美人的眉目清淡,黃嫩的紗裙,她站在清波橋上看著沈嫋嫋,即使沈嫋嫋猛地回頭也沒有嚇到她。她依舊看著沈嫋嫋,不悲不喜,好似不在看她一樣。
沈嫋嫋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自己何時與這樣的美人結緣?她身上的氣質與周遭不符,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子?
蘇涼笙淡淡地收回目光,轉身離開,放佛她真的沒有在看沈嫋嫋一樣。
沈嫋嫋隻覺得莫!名!其!妙!
晚膳過後,沈嫋嫋硬著頭皮跟安晴打交道,安晴聽說是楊笑意身體不適,未進晚餐,很善解人意地讓沈嫋嫋帶了一些清粥回去。
楊笑意靠在床上,兩眼有一些發紅,頭發更是淩亂,看到沈嫋嫋進來,更是有著來不及收拾的狼狽。楊笑意倔強地昂著頭,不說話。
沈嫋嫋端起清粥坐到楊笑意的身邊,為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輕聲問:“要喝點粥嗎?”
“不要。”楊笑意幹脆地說,話音一落,肚子便叫了起來。
沈嫋嫋輕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笑意:“你不吃,我便喊人來看你現在狼狽的模樣了啊?”
楊笑意猛地看向她,這後宮之爭,方才開始,怎麼可以露出軟弱的一麵呢?
沈嫋嫋將清粥端給楊笑意。
楊笑意琢磨不透沈嫋嫋的好意,一雙美目流轉,最終吃驚地問:“你該不會下毒了吧?”
沈嫋嫋想起了她平日裏常常聽見的說辭,覺得很方便就拿來用了:“我與你近日無怨,遠日無仇,為何要害你?”
“後宮如戰場,你我是敵人,為何對我這般好?”楊笑意開門見山地問,她向來直率,為了入宮,學了太多後宮的紛爭。雖然心中驚恐,但是為了心中執念也願意無悔地前進。
“閑琴對陪伴君王身側無甚想法。”沈嫋嫋真誠地說,她需要拉攏楊笑意,沒有辦法,這後宮之中,總要有倚仗,尤其是她有一種叫做沈音兒的敵人。
楊笑意不信地問:“當真?”
沈嫋嫋將手中的清粥塞到楊笑意的手裏:“信與不信隨你。”
楊笑意一口一口地喝著清粥,看著沈嫋嫋不慌不忙的背影,覺得無論是心中還是胃中的疼痛都輕了些許。
“若你所言非虛,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楊笑意咬著下唇,她辨不出沈嫋嫋的虛實,但是嬤嬤們說過,不可樹敵,當朋友,總比當敵人好。
沈嫋嫋回眸一笑:“倍感榮幸。”
滿分。沈嫋嫋在心中為自己打分,這蘊美宮的天下,不是沈音兒的,就是楊笑意的。如今,她沈嫋嫋要做的就是站隊,然後坐等撕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沈嫋嫋可不願意去當炮灰,前期要學會斂盡鋒芒,後期要學會驚豔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