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笑意倒是風風火火地趕回來了,她拉著沈嫋嫋的手,一遍又一遍地保證著,沈嫋嫋一定會逢凶化吉平安無事。
然後,楊笑意風風火火地走了。
沈嫋嫋捧著心口的位置,覺得它都快哭死了,楊笑意不是去考察現場的嗎?楊笑意不是她的助攻嗎?
你倒是給我一點外麵的消息啊!
一天後。
沈嫋嫋再次跪在宮闈庭前麵,她正在瑟瑟發抖,麻木得行禮跪下,久久不敢起來。
宮闈庭上,依然是兩位不可高攀的貴妃娘娘,靠右邊的是一副棺材臉的女官,他們身前身後圍繞著各種各樣的宮女護衛太監等甲乙丙丁。
沈嫋嫋默默地歎息,主審這件案子的女官,居然是女官署的署長,羅千央。
羅千央上前一步,喝問道:“昨夜子時,禦妻許憐被人刺死於清波橋上,有個別禦妻反映許憐之前是與你一起欣賞夜色,可有這回事?”
“有。”
“你收買了考核公公,偷換了你與許憐的刺繡,免除了被淘汰的危險。許憐為此失掉禦妻身份,可有這回事?”
“我隻收買了公公而已,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對於這件事,沈嫋嫋也是極其無辜的。早知道,她就寧願自己被降級了。她怎麼知道那些公公會換許憐的?換沈音兒的她都沒有現在這麼麻煩。沈嫋嫋腹誹道。
等等!
沈音兒?公公?
沈嫋嫋的腦海裏突然浮現沈音兒的一句話:聽說此次考核的公公可是我父親的故人呢。沈嫋嫋似乎抓住了什麼。
但是沈嫋嫋尚未來得及細細思索,羅千央便逼問了上來:“你為何與許憐夜半閑逛?”女官的眼一直停在沈嫋嫋的眼睛上,不讓她有任何轉移的機會。
沈嫋嫋覺得後背滑過冷汗,這個羅千央將她逼迫得好緊,自己眼裏的任何小跳躍都會落入女官眼中。
一定要掩飾好眼神的變化。
沈嫋嫋裝出回想的樣子,實際上腦子已經千頭萬緒千紫萬紅千言萬語:“我那日心情不佳,整宿未睡,碰巧許憐來找我,我看她精神不濟,便陪她到清波橋走走。”
她居然表現出回想的神情,羅千央意味深長地笑,這不需要回憶的,顧閑琴已經在囚室呆了一天有餘,該整理的應該整理得差不多了。
宮闈庭上,又何須長久得思考呢?
與此同時,沈嫋嫋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她的生命裏又出現笑得意味深長的人了。槍斃!!!
羅千央不管沈嫋嫋心中的惶恐,繼續逼問:“為何是她是來找你?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們似乎沒有那麼好。”
為何啊?沈嫋嫋習慣性地思考如何回答才會更加完美無瑕,對上羅千央的眼,沈嫋嫋不知覺地偏開視線。
沈嫋嫋半真半假地說:“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的刺繡破天荒奪得第五,而許憐卻……”沈嫋嫋咬了下嘴唇,苦澀一笑:“所以我總覺得是我害了她,寢食難安,我想去找她,說話道歉什麼都好。可能她也覺得這件事與我有關,便找上門來了。那個時候,致使我行事的是負罪感,與姐妹情誼並無關係。”
秋實貴妃冷冷一哼,雖然懷孕四月,小腹微微隆起,還是讓精心繡製的衣服蓋住了,她舉動妖嬈帶風,眼神睥睨:“我看這許禦妻找你便是算賬的吧。你擔心事情敗露,就殺人滅口。”
沈嫋嫋顯然是受到驚嚇,一雙淚眼汪汪地看向秋實貴妃:“沒有,我陪她走了一陣便回去休息了。”畢竟,玉麵狐狸真的要殺人時,是不會讓你們知道的。
“回去休息?”秋實貴妃掩嘴而笑:“沈禦妻真是淡定啊,殺完人居然能好好睡覺。”
嗬嗬,好說好說。
沈嫋嫋直接讓眼淚流了下來,深深地磕頭,字字咬實:“閑琴並沒有殺人。”
秋實貴妃似乎想來一擊斃命:“好,誰能證明你沒有殺人?”
沈嫋嫋默默豎起中指,她能夠證明還在這裏幹毛線啊。吐槽歸吐槽,沈嫋嫋還是小心翼翼地挺起胸膛:“那麼,誰能證明我殺人了?”
秋實貴妃一時無話,片刻之後怒而拍桌:“大膽,居然妄圖扭曲事實。”
這引得她身邊的宮女驚恐不已:“請娘娘息怒,小心龍胎。”
秋實貴妃憤怒地瞪了沈嫋嫋一眼,然後慈愛地撫摸並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風習習掃過一邊的女官。
羅千央看起來倒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立刻接下話茬。
看來這個秋實貴妃沒少做這種沒腦子的審問。沈嫋嫋在心裏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