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這就是你的家。”溫孤酒微微垂下眼睛,聲音裏似乎帶著溫潤的水汽,一點一點的迷糊了沈嫋嫋的心。
沈嫋嫋嚇得手中的茶杯都掉下來了,溫孤酒的話在沈嫋嫋的腦袋裏自動的分解開來,最終抓到了一個重點。
家。
你的。
他麼的,你的家!
沈嫋嫋抬頭看溫孤酒,微微地張大嘴巴,但是溫孤酒卻淡漠地低眉,喝著烈酒,仿若方才那一顆炸彈不是他放出來的一樣。
一時之間。
好安靜。
沈嫋嫋伸手放在自己的心髒上,想看看它是不是不跳了。
“聽懂了嗎?”溫孤酒的聲音裏盡是凶悍之色,好像沈嫋嫋有半點不清楚就要當場殺無赦。
沈嫋嫋勉強點點頭,猛地又搖搖頭:“你……能不能稍微解釋一下,我……人笨!腦子不好使!!”
“我們成親吧。”溫孤酒抬頭灼灼的看著沈嫋嫋,素來平淡的眼中似乎蘊含著排山倒海的波瀾。
沈嫋嫋這下,完全的……嚇傻了。我滴乖乖!她是在做夢麼?
沈嫋嫋小心翼翼地,結結巴巴地問:“為什麼……突然要成……成親?”
“對你負責。”溫孤酒勾起一抹笑,如同……一場六月的雪落在沈嫋嫋的心頭。
“不用了,不用了。”沈嫋嫋趕緊擺手,嫁給溫孤酒這件事實在太有挑戰性了,求放過。
“那,你對我負責。”似乎料到她會拒絕一樣,溫孤酒換了一個說法,眉宇間的笑意似乎舒展開來了。
沈嫋嫋看得有些呆了。
笑。
溫孤酒的笑嗬。
平日清冽的一個人,突然笑了起來,陰霾散去,倒也是極其好看的,就像一顆曇花醞釀了無盡的歲月之後,吐出世間不容的驚豔。眉目恣意,隨性,如清風驟起,又似霞光綺麗。本就生得極好的眉眼舒展開來,清冶無穢,孩童一般纖塵不染的絕美。
臥槽!要墮落了。沈嫋嫋拚命地搖頭,以保持頭腦的清醒。溫孤酒求娶了?!沈嫋嫋偏頭不看溫孤酒,沉默了許久,終於輕聲地囁嚅:“可以……可以說……不嗎?”強調一下,這不是嬌羞的欲拒還迎,真的是萬分抗拒的意思。
死靜蔓延。
沈嫋嫋覺得自己仿佛要被溫孤酒的氣場淩遲而亡。這世間,大概沒有人敢抗拒溫孤酒的意思吧。
“不可以。”溫孤酒斬釘截鐵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味道,沈嫋嫋的下巴被人強行挑起,被迫注視著眼前人的冷硬。
沈嫋嫋掙了掙,完全躲不開溫孤酒的鉗製,她忍不住凝視溫孤酒,這副漂亮的皮囊下是怎麼樣的千瘡百孔?她隻是不忍將來溫孤酒知道真相會傷得太厲害,如果不曾有過羈絆,隻是有肉體關係,可能會好受一點。
溫孤酒眯起眼睛,這個玉麵狐狸,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他被憐憫了嗎?
沈嫋嫋找回自己的聲音,黯啞地問:“你喜歡我嗎?”
“嗯?”溫孤酒被沈嫋嫋問得猝不及防。
察覺到溫孤酒的力道減小了,沈嫋嫋掙開了溫孤酒的鉗製,心裏嗤笑,你看吧,連那麼簡單的問題,你都回答不了,你丫的是真的要娶我嗎?
溫孤酒站起來看著外麵的黑暗,他很認真地捫心自問,最終還是沒有答案,喜歡嗎?這是什麼東西?他溫孤酒注定入不了著時間的情情愛愛。溫孤酒突然轉身,慵懶隨意地靠在柱子上,眼神釘在沈嫋嫋身上:“那你喜歡我嗎?”
從來沒有想過溫孤酒會把問題拋回來,沈嫋嫋覺得措手不及:“……”
“我不討厭你。”沈嫋嫋最終微微一笑,伸手去撫摸著溫孤酒的臉龐:“但是我不願嫁給你。”
“為何?”溫孤酒握住她的手,也是不懂這個女人,但凡天朝的女子,不應該從一而終嗎?失去了貞潔,這個女子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
沈嫋嫋任由溫孤酒拽著她的手,兩人分明是深情地對視,放在畫裏那就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可是現實中,兩人的立場卻是完全的對立開來。
也許溫孤酒不知,但沈嫋嫋深知,他們二人,隔著的是無可奈何,陰謀詭計。
想到這些,沈嫋嫋似乎得到了勇氣,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溫孤酒:“我不喜歡你,這個理由夠不夠?”
溫孤酒從來不曾想過,她居然敢如此直白地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不怒反笑,一個使力,將沈嫋嫋與自己換了個位置,將沈嫋嫋囚禁在自己與柱子之間。他的聲音陰冷,帶著寒氣一字一句地飄進沈嫋嫋的心中,讓人不寒而栗:“夠。既然你此般堅持,那我便不娶你了。”
沈嫋嫋聽到這一句話,並未覺得心中一鬆,反而覺得,危險來了。溫孤酒絕對不是什麼始亂終棄之人!沈嫋嫋咬唇看著溫孤酒,等著他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