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虎愣了片刻,看著沈嫋嫋風一樣的背影,方才後知後覺地跟著沈嫋嫋跑開了。
餓狼覺得風中淩亂了,畫風似乎轉變得實在太快了,讓狼都忍不住……發呆!
下一秒,那些餓狼咆哮著追過來,沈嫋嫋忍著傷痛,直接開了一道又一道的氣,無差別地攻擊著餓狼。
大白在前麵跑著,它向來跟著溫孤酒征戰,從來沒有逃走的概念,如今這樣,真是匪夷所思啊。
終究還是順利地逃出了深林,回到那簡樸的小竹屋,沈嫋嫋內心忍不住升起一種重生的感覺。她任由自己靠著門框滑落,這才開始放鬆心情,忍不住硬生生地咳出了血跡,方才覺得自己全身都疼得厲害。
怎麼又是咳血這種悲情的老橋段?沈嫋嫋直接眼前一黑,閉上眼睛,總覺得這樣更加悲情。
當百裏葉飛看到他們這樣子回來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花了那麼多力氣救了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倒好,完全不把生命當回事!這麼不惜命的人,活該死得早!
雖然心中是抱怨到極致,但是小團子害怕得哭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小團子,再將溫孤酒和沈嫋嫋扔回床上,又幫白虎上藥,忙得跟陀螺一樣。
百裏葉飛也忍不住想,他也是傷者啊,他剛剛才行刺禦前啊!
沈嫋嫋是在夜半驚醒過來的,她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探溫孤酒的脈搏,似乎極其虛弱一樣,他似乎在發燒,連睡著的樣子都是眉頭緊蹙的,沈嫋嫋忍不住伸手去撫平那人的眉頭。
但是一會兒溫孤酒又自動自覺地將眉頭蹙起。
沈嫋嫋忍不住在撫平一次。
放佛故意與她作對一般,溫孤酒的眉頭又微微地蹙起。
沈嫋嫋聳聳肩,溫孤酒平時睡覺好像沒有蹙眉的習慣,可能是身體不舒服的自然反應吧。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去,看到百裏葉飛在守夜。沈嫋嫋坐在涼亭上,盤膝而坐,調養生息。
百裏葉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生火守夜。
第二日。
溫孤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竹屋,空氣中藥香縈繞,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他覺得身體有些無力,索性就懶懶地躺在床上,側耳傾聽周圍的聲音。
小團子在一旁嬉戲著,似乎在抓蝴蝶。
百裏葉飛在熬藥,他的聲音絮絮叨叨的:“你喂完他喝藥了?”
沈嫋嫋靠在樹幹上,聲音染著藥香的微醺:“嗯。”
百裏葉飛似乎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何與他如此親近?他可是傳說中的惡魔啊。”
沈嫋嫋似乎沉默了一下,最終似乎發出了輕笑:“百裏前輩不也是十分盡心盡力地照顧他麼?”
百裏葉飛笑了笑:“我不一樣,我隻是有恩要報。而且我遲早會離開,成為他的敵人,你呢?”
沈嫋嫋隨手握住掉落的葉子,抿唇思考著,最終她搖搖頭,畢竟故事那麼長那麼傷人,何必說出來徒增悲傷。
忽而,小團子似乎撞到了沈嫋嫋的懷裏,拽著她去玩泥巴了。
沈嫋嫋陪著小團子在玩,背對著百裏葉飛說:“我不會說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畢竟這是滅門之仇。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你要離開,便帶著小團子離開這京都,待他成長,娶得心儀的姑娘,你也苦練出了新的高度,再回來報仇吧。”
百裏葉飛撥用了一下柴火,透出讓人壓抑的灰煙,他的聲音分外苦澀:“九皇子是練武奇才,我如今都難敵他了,更何況以後,他還年輕,他擁有更大的進步空間。十年之後,我也不會是其對手,複仇一路,實在曲折坎坷。”
沈嫋嫋露出意味不明地笑,聲音妖嬈而清脆:“百裏前輩何須如此悲觀?按照溫孤酒那生活方式,說不定分分鍾英年早逝。你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聽到這句話的溫孤酒緩緩地閉上眼睛,默默地休息。哼!這種話也能說得那麼肆無忌憚。這個女人,也實在太大膽了。
百裏葉飛無奈一笑,如此刁鑽的安慰方法他倒是第一次見到。他將藥倒在碗裏,放在一旁:“藥好了。這是今日最後一碗了。”
沈嫋嫋擺脫了小團子來端藥,閃身進入竹屋內。
床上的人似乎不再蹙眉了。沈嫋嫋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伸手去探那人的體溫,似乎也沒有了昨日的熱度。
沈嫋嫋坐在床邊吹著藥,睫毛微微地低垂著。
溫孤酒睜開眼睛,看著那床邊的人,她似乎分外不在狀態。
沈嫋嫋覺得手中的藥已經差不多了,便轉頭去看溫孤酒,卻赫然對上溫孤酒淡漠的眉眼。沈嫋嫋嚇了一跳,卻還是維持著表麵的平穩,將那藥遞給溫孤酒:“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