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早就聽說溫孤酒的冷酷無情,但是……倒真是冷酷無情呢。
“吉時?”人群之中,有人發聲,聲音充滿慈悲:“依照貧僧看來,這不是什麼吉時啊?”
人群自動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一位眉目慈善的老僧走出來,笑眯眯地說:“貧僧法號胡來,見過幾位有緣人。”
“胡來?”
“胡來大師?”
“那個護國聖僧?”
“他不是雲遊四方去了嗎?”
人群之中發出小聲的議論,最後都忍不住虔誠地對著胡來大師行禮。
溫孤酒對的麵色有一絲僵硬,瞪了一眼那個假和尚,再看了一眼風雲不驚的沈嫋嫋,又是她的安排!一環扣一環,沒想到一個如此無害的女子,有此般心機。
溫孤酒微微地眯起眼睛看著那老僧,眼中迸發著危險的意味:“胡來大師何出此言?”
胡來大師被溫孤酒盯得頭皮發麻,瞬間覺得這一千兩銀子真心不好賺啊。他憨厚一笑,雙手合十行禮:“九皇子,天機不可泄露啊。”
溫孤酒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一樣,天機不可泄露,你跟我說什麼不是吉時啊?找死嗎?他眸光微微一斂,聲音裏帶著躍躍欲試的野:“本殺神聽說聖僧武功高強,不知可否賜教?”
胡來大師覺得自己的袈裟都要濕了,他丟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給沈嫋嫋,沈嫋嫋攤攤手。
她也束手無策啊。對方是溫孤酒啊。
胡來大師微微一笑,死也要護著招牌,他不為所動:“出家人習武隻為強身健體,老僧是不會跟你打的。”
溫孤酒一手將胡來大師吸附到眼前,嗜血一笑:“由不得你。”
胡來大師覺得自己此時此刻,臉色一定跟白紙一樣,他對著溫孤酒弱弱一笑:“貧僧時候已到,九皇子你殺孽深重,願佛保佑你。”
說完,便直接……就圓寂了。
溫孤酒提起胡來大師,捏住他的喉嚨,他知道,此人分明就是假死,他方才就聽到那人咬碎藥丸的聲音。
看來,不表現一下他娶妻的堅定意誌,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放他走的了。
沈嫋嫋覺得額頭一陣陣冷汗,覺得溫孤酒就好像在捏自己的脖子一樣,幾乎都到了骨頭哢擦哢擦的聲音。
溫孤酒警惕著沈嫋嫋,如果她敢上來救人,他也是不會心軟的。
但是,這一次,溫孤酒警惕錯人了。
當寒光落入自己眼中,溫孤酒發覺自己根本躲不過,不得不收回手。
他熟悉這把劍,是大哥溫孤竹的。
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下次,他會連同溫孤竹一起警惕的。
溫孤竹接住胡來大師,向後旋轉幾圈,遠離溫孤酒,聲音中也不自覺帶上做大哥的怒氣:“九弟,聖僧都已經圓寂,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溫孤酒看了看手腕上被劃出的輕微口子,一串血珠出現在他那蒼白的手腕上,他毫不在意地伸出舌頭添去上麵的血跡,眼神裏盡是一片荒涼:“我向來都如此咄咄逼人的,大哥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況且,胡來大師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圓寂了,還是自己親手親大師的軀體化成了灰燼!
雖然說著如此,但是溫孤酒最終也沒有撲上去把胡來大師搶回來捏死。
溫孤酒覺得不耐煩了,他冷冷地掃過四周:“我現在要帶走沈音兒,有人有意見嗎?”
沈嫋嫋默默地垂淚,她好像小看溫孤酒這個人的無法無天了,不怕皇權,不怕群眾,連神佛都不怕了,他到底怕什麼啊?
這種沒有弱點的人,怎麼那麼討厭啊?
眾人一片沉默,還能怎麼辦?誰敢有意見呢?就算他們再怎麼誠懇地提意見,溫孤酒都不會采納的!
溫孤酒直接拉過沈音兒,被她塞進轎子去。
沈音兒已經被眼前的鬧劇完全驚呆了,她的意誌,她的意思,不會被人聽到,也不會被人在乎。
她已經淪為那江山之爭的犧牲品了。
溫孤遠直接拿起刀劈向溫孤酒,無差別的攻擊,如同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沈嫋嫋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手心忍不住微微地蓄力,這個戰火不斷升級,都快超出她的控製範圍之內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沈嫋嫋覺得,她本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怎麼感覺變成了棋子?
溫孤遠一刀砍向溫孤酒,溫孤酒一點都不閃躲,如果砍一刀,這個呆子肯讓他走得話,盡管砍吧。
皇貴妃將一切看在眼裏,直接衝出來握住溫孤遠的刀,一臉淚痕地搖頭,聲音裏帶著祈求的味道:“遠兒,你不能被欲望衝昏頭腦,成為一個惡魔啊。你的手要幹幹淨淨的,我不要地獄的惡魔纏著你。我要你夜夜安眠帶笑,此生不被夢靨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