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盛世一人看著這兩人,按照神醫的說法,沈嫋嫋應該是傷得比較輕的那個。全身上下內傷遍布,偏右邊的整個半身似乎有碎骨的情況,所幸,沒有傷到要害。
但是,一個姑娘家家的,再加上她先前似乎有所憂慮,日日夜夜思索,困於心中,靈氣衰退,如今才昏迷不醒。
隻是,她的右肩本來就有疾,如今一傷再傷,倒是完完全全廢了。
至於溫孤酒,那可是大傷啊。
皮外傷很嚴重,但是還好說,內力反噬,加上內力消耗過度,又由於心中似乎有過激烈爭執,導致他心力交瘁,身心皆疲,能不能醒來就是靠著造化了。
年盛世想要這二人的傷勢,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若是這二人出事,年盛世覺得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這二人的傷,不是在身,也在心,生活將二人逼得發瘋了。
他,既然毫無辦法,隻能日日夜夜守著,期望二人突然睜開眼睛,哪怕是詐屍也好啊。
他認識溫孤酒那麼久,倒是第一次見他傷得如此嚴重。
想來也是。
這一次對付他的,可是自己!
禁術守護者的傳人,溫孤酒貼身的朋友。
冰棺和玄鐵,都是為了溫孤酒量身定做,就是為了以防哪一天,這個人突然就變得不認識了。
溫孤酒也是知道那冰棺和玄鐵存在,甚至他還麵無表情地讓人測算他的關節。
他,自己也害怕自己失控啊。
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還好說,若是那些親愛之人,要怎麼辦?
溫孤酒有時候讓年盛世覺得,好絕望。
恨不得殺了他,讓他解脫,但是每一次,年盛世都下不了手。
那個人,為什麼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那冰棺和寒冰,溫孤酒是萬萬逃不開的,所以後來爆發了力量,還是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也是理所應當。
沈嫋嫋一人在夢境裏遊走著,心中充滿了疑慮,她似乎被引領走向那未知的國度,但是她卻頻頻的回頭,她不願意走,她不想離開。她知道終有一個人,在等著她回去。
她舍不得那個人,餘生孤寂。
雖然,她並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舍棄這個荒涼人世,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她就是想回去,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可是為什麼沒有人,能夠帶她回去呢?
突然之間,天的那邊,出現了無盡的黑暗,有一抹紅色的身影,站在那黑暗之間,閃閃的發著光,對她伸出手。
似乎在誘惑她走進那無邊的黑暗。
又似乎想讓她站在他的身邊,黑暗無邊,與他並肩。
沈嫋嫋她並不知道跟過去有什麼,身邊似乎有無數人叫囂著,叫她不要過去。
但是沈嫋嫋就是義無反顧的過去,也許那是一個全新的未知的黑暗,但是那裏有一個人,他可以帶來一生的溫暖與光明。
如果是跟著他走,沈嫋嫋覺得去到哪裏都不會丟,去到哪裏都不害怕。
如此,沈嫋嫋就從那陰間回到了人世,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年盛世,眨巴眨巴眼睛之後,覺得全身酸痛,疼痛的感覺瞬間喚醒了她遲鈍的思維,她狠狠地瞪向年盛世,直接一掌劈了過去,這個賤人!
真想要直接殺死溫孤酒!
為什麼?溫孤酒與楚楚閣關係不是甚好嗎?
那為什麼要動用如此冷酷的冰棺,為什麼將溫孤酒囚禁起來,還要當著她的麵殺了他。
年盛世當然可以躲開沈嫋嫋無力的攻擊,但是他也不好躲開,一旦他躲,沈嫋嫋的動作就會更大,恐怕會影響傷口。
年盛世很仗義的直接接下了沈嫋嫋這一掌。
這一次殺溫孤酒,是他錯估了情勢,是他錯,有人懲罰他,那是極好,至少他心中的內疚感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沈嫋嫋見他不躲,任由自己攻擊,便也不再無理取鬧了,而且她有更要緊更關心的事情:“溫孤酒他怎麼樣了?”
提到這一個,年盛世也隻能一臉‘我很內疚’的表情,椎心泣血地說:“看他的造化了。”
沈嫋嫋還是沒有忍住,又是一掌。
年盛世自知理虧,便由她打著了。反正一個病號也傷不了他半分。
下一刻,年盛世就覺得啪啪打臉了,即使是病號,這個沈嫋嫋的爆發力也是很恐怖,就跟溫孤酒一個樣,怪不得能夠湊成一家子。
他痛苦地捂著肚子走了,這種潑婦,他真的照顧不來,還是去看著溫孤酒比較好。
而溫孤酒,卻是臉色蒼白的樣子,跟平時一模一樣,但是那微弱的呼吸真的讓人分外的擔心。平日裏強大的人一旦虛弱起來,讓人心中更加的恐慌。
年盛世輕歎,恨不得自己去代替溫孤酒受傷。但是後來想一想,還是不要了吧,如此變態的傷,如果放在自己身上,早就已經入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