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許久。
發絲在空中糾纏著。
沈嫋嫋稍稍退離溫孤酒的懷抱:“你為什麼不生氣?”
溫孤酒低頭看著那蒼白的臉,咬牙切齒地說:“我氣不起來,就算我再生氣,你也照樣會這麼做。”
沈嫋嫋捧著溫孤酒的臉,輕輕地摩挲著:“對不起。”
溫孤酒直接將沈嫋嫋抵在石頭上:“我知道你的無奈。你若是真要殺我,我不會活著。”
沈嫋嫋聽著溫孤酒這話,眼眶又紅了。
他懂的。
沈嫋嫋就知道他會懂的。
經過了那麼多天的煎熬,沈嫋嫋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殺死了溫孤酒,但是這一秒,溫孤酒卻活生地站在她麵前,有些生氣,但是很憐惜地說著安慰她的話。
沈嫋嫋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的感覺奔流在血液裏,就連聽到溫孤竹還活著的時候,她都沒有那麼輕鬆。她一個用力,將自己與溫孤酒換了一個位置,將溫孤酒壓製在石頭上,狠狠地吻著他。
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兩個人像一頭野獸一樣,彼此之間撕咬著。
想要感受彼此的存在。
想要感受彼此的心意。
他們擁吻得那麼緊,糾纏得那麼深,似乎要將對方融入自己的血骨,從此一聲相連。
溫孤酒,我們分開了那麼久,終於又見麵了。
你的眼,從來都不曾改變。
她算計的時候,心疼過,害怕過,但是她隻求一件事,那就是溫孤酒一定不要死,哪怕溫孤酒這一輩子都不原諒她。
但是,她又覺得溫孤酒能夠懂。溫孤酒的情商那麼高,為人那麼清醒而克製。
她給了溫孤酒最莫名其妙的信任,那就是溫孤酒一定懂她的用意。
而溫孤酒,又當真懂了。
讓人覺得,真是此生無憾了。
年盛世拿著手中的草藥到處找人,誰能過告訴他,他就是一個轉身去拿草藥的功夫,溫孤酒一個活人就不見了呢!
心中,很塞!
年盛世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太子殿下,點點頭算是打聲招呼,便去找人來安頓他,然後繼續找溫孤酒。
看到太子殿下溫孤竹的時候,年盛世就大概猜到溫孤酒去哪裏了,那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一定是去找沈嫋嫋了。
真是!明明上一秒還說累,想要多歇一下,下一刻就立刻跑到沈嫋嫋的懷裏,這種事情,年盛世接受無能!
溫孤酒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孤酒本來也準備繼續歇著的,因為他在生氣,他在等著沈嫋嫋來道歉。
可是,他後來一想又不對勁啊,沈嫋嫋要與太子殿下相見,萬一大哥一個沒有克製住對沈嫋嫋出手怎麼辦?
雖然,溫孤酒知道沈嫋嫋是假意背叛,但是萬一有誤會呢?
反正,他就捧著自己那些無厘頭沒原因的擔心,拖著一身傷口,風輕雲淡地出去找人了。
他本來真的在生氣的,但是一看到沈嫋嫋講起那段故事的傷痛,又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眶,瞬間就覺得氣消了,恨不得將她拉入懷中好好地安慰一番。
後來,大哥被沈嫋嫋氣走了。
他就出來這麼做了。
後來,就直接發展成兩人在擁吻的畫麵。
年盛世很開心地走過來,為自己猜出溫孤酒這小賤人的藏身之地而開心。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一上來,看到……如此香豔的畫麵,一時之間,進退不得,再想一想太子殿下方才陰沉的臉色,倒是很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沈嫋嫋與溫孤酒都是敏銳之人,自然是聽到了年盛世接近的腳步聲,但是兩個人都不想理他。
想著,他會識相地離去。
但是!
年盛世似乎有些不識相,依舊站在那裏,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似乎頗有些欣賞的意味。
畢竟,世間的情事,年盛世見過不少,但是能讓他心生感動的不多,尤其是兩個本應是高手的人,都沉迷在彼此的感情中,無法自拔的時候。
沈嫋嫋和溫孤酒一起看向年盛世。
年盛世瞬間覺得壓力山大,覺得那二人投過來的簡直就是一萬支利箭!他默默地擦了擦汗:“額……我好像迷路了。”
“滾!”
年盛世覺得此二人真的是惡魔,他就是看了兩眼,他們就那麼凶,居然如此同聲同氣,真是……就是欺負他沒有女人嗎?年盛世將手裏的草藥扔給溫孤酒,默默轉身跑了。
真是,看來太子殿下也是受到了這等禮遇,所以方才臉色才那麼差,想來,要去跟太子殿下解釋一下,這兩個人跟他真不是一國的!他們年華國熱情待客,心地善良,跟此二人有著天差地別。
不知道為什麼,沈嫋嫋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種……他在邊哭邊跑的扭捏錯覺。
溫孤酒伸手抓住那草藥,目不斜視,低頭舔吻著沈嫋嫋的唇角:“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