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問道:“你可知我為了收集這些不同女人的乳房,一共花去了多少時候?”

雷鳳忍不住問道:“化去了多少時候?”

蝙蝠道:“多少時候我也記不起了,也許三十年,也許是二十年。”

他伸於抓抓滿頭亂發,道:“總之,很長很長的一段時候的了。”

說著他又在旁邊的一個乳房之上摸一把,道:“可惜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是完美的,甚至可以說,沒有一個女人稱得是完美。”

他歎了一口氣,接道:“有的乳房美麗,腰卻粗得象一個水桶。有的腰細如黃蜂,卻偏偏長著一個平扁屁股,有的一雙手柔美之極,兩條腿卻臃腫得嚇人,再不就是兩支竹竿一樣。”

雷鳳呆呆的聽著。

蝙蝠又歎了一口氣,道:“天下間本來就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人,無論是男人抑或女人。”

雷鳳不能不承認這句話。

蝙蝠道:“性情方麵不用說,人格方麵也休論,就隻是身材,已經千變萬化了。”

雷鳳不作聲。

蝙蝠又說道:“最低限度到現在為止,我仍然沒有見過一個十全十美--這是說身材的女人。”

雷鳳冷笑。

蝙蝠道:“你不必冷笑,這是事實,所以我才將她們最好的一部分留下來。”

他的手又撫在一個乳房上,道:“正如這些乳房,每一個都是如此美麗,可是它們的主人,有些就隻得一對乳房美麗,其餘的部分,完全要不得。”

雷鳳忍不住問道:“這些……這些東西都是你拿真人做樣本雕刻出來的?”

蝙蝠道:“當然了,否則如何做得如此真似?”

雷鳳冷笑道:“可是你的一雙眼……”

蝙蝠道:“我的一雙眼完全看不見東西。”

雷鳳道:“你的耳朵卻有如蝙蝠一樣靈敏。”

蝙蝠道:“這是事實,而且我敢說一句,即使蝙蝠也沒有我的靈敏。”

雷鳳道:“難道你就是憑聽覺,聽得出那些東西是怎樣子?”

說著她又冷笑了起來。

蝙蝠道:“怎會有這種事情,這如果能夠,簡直就是神話了。”

雷鳳道:“那麼你……”

蝙蝠道:“我雖一雙眼睛都看不見東西,卻有一雙完整的巧手。”

雷鳳一怔道:“手?”

“不錯--手!”蝙蝠揚起了他的一隻手。

他的手如鳥爪一樣,青筋畢露,卻是那麼的靈活。

尤其是五個手指,簡直就像是五條毒蛇,每一隻驟看來都好像要脫手飛出,充滿強烈的活力。

他五指漫不經意的伸伸縮縮,接道:“這雙手若是不巧,也雕刻不出這許多美妙的東西。”

說著他的手由上而下,水波般一動。

那分明就是在摸捏一個女人的身材,雷鳳看在眼內,嬌靨又一紅。

蝙蝠又說道:“這雙手無疑就是我的眼睛,隻要摸下去,這個女人的身材怎樣,某部分屬於某類型,以致肌肉的組織如何,是否值得我雕刻出來,都已有分寸的了。”

雷鳳忍不住問道:“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蝙蝠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嗜好,這隻是我的嗜好。”

雷鳳道:“你瘋了。”

蝙蝠道:“我若是一個瘋子,又如何雕刻得出這麼美麗的東西?”

雷鳳道:“你若不是瘋子,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怎會有這種嗜好?”

蝙蝠道:“我隻是將天下美麗的女人身上最美麗地方收集起來,這簡直就是一件創舉,一件前所未有,一件獨一無二,一件最偉大的工作。”

雷鳳終於罵出了一句話:“放屁!”

蝙蝠一怔,道:“每一個人都放屁,卻也是每一個人都不同,有的臭不可聞,有的仿佛蘭菊之氣,有的響如銅鍾,有的低如蚊語,各呈其妙,各呈其不妙,可惜縱然怎樣妙,也無法將之收集起來。”

雷鳳簡直哭笑不得。

蝙蝠語聲一落,舉起了腳步,向雷鳳走過來。

雷鳳一眼瞥見,厲叱道:“你待要將我怎樣?”

蝙蝠道:“你難道還不知道?”

雷鳳心裏一寒,嬌靨卻更紅,喝道:“站住!”

蝙蝠停下了腳步,搖道:“你的聲音本來動聽,但一大叫,就不動聽了。”

雷鳳道:“幹你什麼事?”

蝙蝠自言自語的道:“聲音本來也應該收集的,美麗動聽的聲音,是那麼悅耳,教人一聽就神魂顛倒,可惜聲音就像屁一樣,也是收集不得的。”

一頓又說道:“不過現在雖然小能夠收集,以旨也許何什麼人想出一個很好的辦法,將聲音也能夠收集起來,可惜這個日子,我隻怕等不及的了。”

雷鳳冷笑道:“好像你這種人死掉了最好。”

蝙蝠道:“人總要死的,若是未到時辰,你詛咒我死亡也沒用。”

他又舉起了腳步。

雷鳳再喝叱道:“停下!”

蝙蝠聽若罔聞,腳步不停。

雷鳳厲聲道:“你再不停,我可要不客氣了。”

蝙蝠反問道:“不客氣又怎樣呢?”

雷鳳道:“我要殺了你!”

蝙蝠“嘖嘖”的兩聲,搖頭道:“好凶的姑娘,恁你的本領,也許真能夠殺我,隻可惜--”

語聲突然停下。

雷鳳不由喝問:“可惜什麼?”

蝙蝠道:“你喝下了一杯酒,放在殿堂桌子上那壺酒,現在不怕說,是萬萬喝不得的。”

雷鳳心頭怦然震動,脫口道:“那杯酒……”

蝙蝠截口道:“你知道那壺是什麼酒?”

雷鳳道:“什麼酒?”

蝙蝠道:“蝙蝠酒。”

蝙蝠酒又是怎樣的一種酒?雷鳳正想追問,蝙蝠說話已經接上:“這種酒相信你有生以來連聽都沒有聽過。”

雷鳳驚問道:“是毒酒?”

蝙蝠道:“不是,否則你早就已經毒死了。”

雷鳳不由得放下心來。--這種酒既然沒有毒,蝙蝠又常飲,自己就飲,自己就飲下了又何妨?

--隻不知這個蝙蝠所說的是否真話?

雷鳳唯一擔心的隻是這一點。

蝙蝠竟好像看透她的心意,道:“你放心,我這個人還有一樣優點,那就是不喜說謊。”

雷鳳冷笑道:“你若是不喜說謊,又怎能夠將我引來這裏?”

蝙蝠一旺,道:“我雖然不喜,但有時逼於無奈,還是要說的。”

雷鳳隻是冷笑。

蝙蝠又問道:“這種蝙蝠酒你知道是怎樣製造的?”

雷鳳道:“不知道。”

蝙蝠道:“那是以紅蝙蝠浸酒弄出來的。”接問道:“你知道紅蝙蝠又是怎樣的一種蝙蝠?”

雷鳳冷笑道:“誰知道那許多的鬼東西。”

蝙蝠一些也不動氣,道:“紅蝙蝠是蝙蝠的一種,名符其實整個身子都是紅色的,紅得就像是鮮血,原產在滇邊一帶,但經過我苦心的執養,已可以適應這兒的環境了。”

雷鳳道:“你執養它幹什麼?”

蝙蝠道:“我喜歡蝙蝠,就像喜歡女人的身體一樣。”

雷鳳輕啐了一口。

蝙蝠接道:“也許就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我也變得像蝙蝠,可惜就是無翼,否則與蝙蝠無異。”

雷鳳道:“現在你已經夠像的了。”

蝙蝠傲然道:“不錯,譬如拿眼睛來說,它們有眼等於無眼,儼如瞎子,我呢,根本就是一個瞎子;又譬如耳朵,我那雙耳朵的靈敏絕不在它們之下,嘿,扯得太遠了--”

一頓他又道:“回說那些紅蝙蝠,有人說,它們因為喜歡吸血,通體都變成了血紅色。”

雷鳳打了一個寒噤,不覺問道:“到底是不是?”

蝙蝠道:“是,其實每一類蝙蝠對於血都是很有好感的,非獨紅蝙蝠而已。”

雷鳳悶哼道:“奇怪你養的那些蝙蝠,並沒有將你的血都吸一個幹淨。”

蝙蝠道:“這大概因為它們知道,我是它們的同類。”

雷鳳冷笑道:“你的確不像是一個人。”

蝙蝠道:“人是一種生物,蝙蝠也是,這其中有什麼不同?”

雷鳳實在氣他不過,隻有冷笑。

蝙蝠接道:“那種紅蝙蝠,據說,最喜歡吸的卻是女人的血。”

雷鳳打了一個寒噤,道:“胡說!”

蝙蝠道:“這也許是胡說,但有一個傳說卻是真實的。”

雷鳳追問道:“又是怎樣的傳說?”

蝙蝠道:“它們的血可以製造出一種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