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臨淵(2 / 2)

偏廳中一老叟衣著華麗,正拿書品讀。侍從稟報“紫墨先生到了,”那老叟上官文拂衣起身,褶皺眉眼笑嗬嗬的迎來:“紫墨來了嗬,來,快請坐。”說著又命侍婢上了好茶。紫墨微微示禮,說道:“上官大人找紫墨前來,不知有何事?”上官文微笑著,拿著手中的書說道:“難道找先生前來,就得有事?”紫墨笑道:“這倒不是。”上官文將書本翻開,微微一笑,隨後矯重神色說道:“這老朽昨夜讀《墨子》,其中有這麼一篇文章,弟子從師而向學,夫以其行正己行,是故師賢弟子賢,師惰則弟子愚,蓋有惡行之為,亦惑弟子之為。然則,良師謂益,學從而行,賢能焉然不知者乎?其意似乎是在說師父與弟子教育的關聯,還望點通一二。”

紫墨微微點頭,說道:“不敢。剛才大人所說的是《墨子》中《訓學》篇,大意是師父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門生弟子,師父若是順行而取賢,則弟子也能如此,師父若是惡行昭著,則弟子也蓋如此。所以說,選擇好的師父,就能教育出好的徒弟。”“好一句‘選擇好的師父,就能教育出好的徒弟’”,上官文一陣爽朗的笑聲,快步走上前,拉著紫墨的手道:“走,一道用早膳去。”

行至後堂,上官文已命人準備好了早點,笑迎著說道:“今早上就咱們倆,紫墨別客氣。”說著便讓了坐,隨後又說道:“哦,你的弟子們也都讓人送了早膳去了,你也安心陪老朽吃頓早飯,老朽也有些話想對你說。”

紫墨點點同,隨同他吃了些東西。上官文屏退了左右,然後對紫墨道:“紫墨,老朽有一事想求你。”紫墨一怔,見上官文神色黯然,之前的神采瞬時頹然了下來,緊問道:“上官大人您說。”上官文“歎”了口氣,說道:“老朽有一女,喚作婉兒,你也見過。想必對她的跋扈蠻橫行為也看在眼裏吧……婉兒從小沒有母親,所以性格偏執了些,也怪老朽對她寵溺過度,造成了她現在這般驕橫。其實她本質是好的,隻是她太過倔強,又什麼事悶在心裏,所以在大家麵前表現出驕縱蠻橫來。”

紫墨說道:“令愛的行徑的確跋扈了些,這或許跟她的生活壞境有關吧……”上官文擺擺手,說道:“說起來都怪老朽,眼瞅著她沒有母親的疼愛,便什麼事都多順著她些。加上老朽平時忙於事務,對婉兒管教疏忽,以至於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紫墨點點頭,想起了紫笑,她的年紀和婉兒相仿,從小沒有父母的疼愛照顧,卻生的如此乖巧的性兒。曾經吃了那麼多的苦,一路走來,比起婉兒要成熟許多。故然,兩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生活的環境不同吧。

上官文見紫墨沉思了下去,輕聲呼喚了他,紫墨回神來,說道:“剛才聽了上官大人的話,讓紫墨想起了些許往事,失儀了。”上官文道是紫墨對婉兒多有同感,便是凝神聚散的說道:“後來老朽為婉兒請了位師父,本想訓正她的行為。可是……紫墨,你也看到了,婉兒所學的東西隻會越來越偏。老朽已經是快進棺材的人了,實在放心不下她啊……”上官文的“偏”指的便是硯道,雖然沒有明說,不過紫墨也聽得明白,他看著上官文突然憔悴的模樣,似乎又添老了許多,當下說道:“上官大人想要訓正令愛的行為,隻要為她聘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就可以了,何必說這些傷神的話的呢?”

上官文見自己的言行對紫墨多有打動,便趕緊是說道:“這豈是容易的,之前不知道請了多少名師賢者,可要麼被她打鬧出門,要麼就是懼怕老朽的家世,對她唯唯諾諾,這豈能讓她修生學習的。”紫墨說道:“既是如此,何不請一位武學賢者,借以嚴厲修行之性,來磨練令愛呢?”

上官文呷了口茶,深深一絲歎息,說道:“老朽也曾找過武學大家,想以此訓正婉兒的性兒。可是,自從……”上官文頓了頓,神色頗為難看,良久才繼續說道:“自從硯道做了婉兒的師父,便再沒有人敢上門來了。”紫墨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上官文擺擺手,說道:“凡是上門來的武僧俠客等等,都被硯道打得落荒而逃,沒有一個的功夫能敵得過他的。自此,婉兒便一直跟隨他修行,老朽也毫無他法啊……”

紫墨心想,原是如此,硯道此人品行不端,惑亂弟子門人,實不應該。著這幾日來,看他步行輕盈,吐納深沉,修為有一定的火候,的確非一般的修行之人能應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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