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峰幽難沉
卻說紫墨臨行時,硯道突然出現,言語相逼,拳腳相向,不料紫墨三招將其挫敗。相比下,紫墨招式留有餘地,對硯道多有寬容,這讓硯道感到十分的鈍措。
其實硯道也明白,紫墨三招出手,都是給自己留足麵子,以他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若自己再強加相逼,隻會弄得更狼狽難堪。最後,硯道深深地歎了口氣,緩和了之前的仇恨神色,反而抱拳對紫墨恭敬道:“紫墨先生三招均讓足了貧道,貧道拜服了。”說著朝他深深一鞠躬,紫墨趕緊扶起他來。硯道著眼紫墨言行,很是感動,轉身緩步走到上官婉兒麵前,深凝了一眼,說道:“婉兒,師父技不如人,已不能再為人師了。紫墨先生是個大賢大德之人,你跟著他修行,的確比跟著為師強許多……”
“師父……”上官婉兒心裏難過,很是舍不得,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硯道親切的說道:“婉兒,你一直都是師父最好最棒的徒弟,以後跟了紫墨先生,也將會是最好的。臨別時,師父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塊道木就當留作紀念吧。”說著從懷中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道木,上官婉兒一把抱住硯道,哭泣道:“師父,我不走,我不要離開您。”
硯道將道木放入婉兒的懷中,隨後點住她後頸的“風池穴”,上官婉兒眼前一白,昏睡了過去。硯道扶著她到紫墨跟前,說道:“紫墨先生,婉兒自小跟著貧道沒學什麼好東西,隻長了這脾氣,若不將她點暈,恐怕你很難帶走她。”紫墨朝他拱手相謝,隨後讓淩影扶著她下去。上官文則是馬上讓人備一輛馬車,讓淩影扶著她進了馬車裏。
硯道朝上官文等人一拜,說道:“硯道自下山以來,多有打擾,眼下也該回青陽觀清修了。”上官文拉著他道:“硯道師父,你……你就別走了吧……”硯道惋謝了上官文的好意,說道:“貧道既是道家門人,本該脫凡俗寡己欲,以清修,高門府第不該我修道中人所處,還望上官老爺見諒。”
硯道朝紫墨、上官文等告辭離行,竟是什麼也不帶,如此灑脫而去,到讓紫墨對他另眼相看了。事了,紫墨也向上官文等辭行,上官文看看馬車中的愛女,雖說很是舍不得,卻又是迫不得已。上官文命人早已準備了好馬數匹,親自送他們出了洛陽城。
一行數十裏,輾轉南下,時至傍晚,紫墨等人夜宿一處農家院中。上官婉兒從昏睡中緩緩醒來,見自己待在這偏僻簡陋處,四周徒然一目,很是瘡痍。一旁坐著一位清秀少女,卻是淩影。上官婉兒驚詫地撐起身子,問道:“我……怎麼會在這兒?”淩影見她醒了,到床邊坐下,說道:“你醒啦。”上官婉兒看到自己身上的被褥破舊淩髒,“咦”的一聲鄙夷,趕緊扔了,跳下床來。淩影拉著她道:“這裏是一處農家,我們今晚就暫時住在這裏。”上官婉兒掙脫開來,嚷嚷道:“我不要待在這麼髒亂的地方,我要回家!”
上官婉兒朝門外奔去,卻跟正進來的紫墨撞了個滿懷。看到紫墨的上官婉兒更是怒氣交加,伸手就要打紫墨。紫墨反手一握,抓住了她揮出的手臂。這時,鴻誌、景煦等人也都進來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鴻誌嚷嚷著說道:“哦,哦,哦,你竟敢打師父,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按規矩該打三十板子……哈哈。”
上官婉兒急紅了臉,跟鴻誌對著道:“誰說他是我師父了,我不要跟你們去,我要回家,放開我……”紫墨鬆了手,鴻誌卻堵在了門口,一臉得意的樣子:“這裏可不是你的上官府,你也不是什麼二小姐,按排序來說,你是最後入門的,我們這裏的都比你大,隻容我們欺負你……”紫墨喝住鴻誌,讓他從門口讓開來。上官婉兒見著空隙,趕緊往外奔了去。紫笑說道:“哥哥,真讓她走嗎?”月靈笑道:“豈不更好,以她的性兒,到紫霄峰指不定折騰成什麼樣呢。”鴻誌跟著附和,隻有淩影看看師父,又看看外麵。
上官婉兒奔出農家外,不料天空下起了小雨,且又是漆黑一片,這能往哪兒去呢?不過,回頭便是一群“愚弄”自己的人,縱然麵對黑夜、淋雨,也不可能跟他們在一起。不多想,她便衝了出去,一隻手抱著頭,一隻手拉著裙子,地上滿是泥濘路,一步一踏,濺起無數的泥漿。平日裏最愛幹淨的她也不在意了,想起父親如此狠心的讓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受苦,那是不要自己了嗎……自從他娶了二娘以後,就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愛自己了,似乎自己成了家裏麵最多餘的一個……雖然有個哥哥,可是他隻聽二娘的話……從小沒有母親的疼愛,一路來都是冷眼碎語……想想這些,她的心裏就酸酸的難受,想哭幾聲,卻又是那麼的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