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了顏翠娥的臉頰。
李建國的臉上忽然現出了無比驚訝，恐懼的神情，而他的嘴裏此刻也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慘呼。
那是一種突然看到了讓人極其恐怖的事情的時候，人才會下意識的發出的一種聲音。
李建國猛的一把推開了顏翠娥的身體，顏翠娥白嫩的軀體又一次的倒在了冰涼的磚頭地上。
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響。
而李建國這個時候也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寒冷的冬夜裏，赤－裸的李建國卻在額頭上湧出了豆大的汗珠，此刻那些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滾落。
李建國的心撲撲撲的直跳，他原本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農村小夥子，但是現在，李建國在自己最親近的人的麵前，卻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是的，他是被嚇的，他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妻子，那個豐滿的，圓圓胖胖的女人，那個臉上永遠帶著幾分天真單純的女人的臉會忽然改變。
那種改變不是簡單的胖瘦的改變，而是整個形狀的變化，李建國在剛才摟著妻子的肩膀將她翻轉過來的一瞬間，他看到的不是剛才還在他身上婉轉承接的臉頰。
而是，一張動物的臉頰，白色的帶著毛發的臉頰，長長的鼻子，閃著紅色光芒的眼睛……
那，是一張狐狸的臉頰。
鬼臉！
李建國在由於驚恐倒在地上以後，很久，他的心中才慢慢的湧上了這兩個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建國撲撲撲直跳的心始終沒有半分的緩和下來。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那個潔白的身軀，李建國感覺冷的要命，他一點一點的挪到炕沿邊，站起身子，從炕上拿一件衣服，想要穿上，卻發現他的手是那麼的顫抖。
慢慢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地上的顏翠娥，像做賊一樣，一步一步的移動到了門口，經過數次嚐試，終於打開了門，李建國猛的跑了出去了。
寒冬臘月的天氣裏，李建國赤著身子，手裏拿著一件衣服，像個野獸一樣拚命的朝著遠處跑著，同時，在他的嘴裏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哭喊的聲音。
這個聲音，在十字坡這個靜謐的村莊裏，顯得那麼的刺耳，顯得那麼的淒慘。
沒有人能夠說的出來，此刻李建國的心中是有多麼的恐懼。
在農村這個鬼神之說盛行的環境中，一個人在夜晚走路心中都要承受著巨大的恐懼，何況是他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看到了一張鬼臉呢？
李橋在睡夢中聽到了劃破天際的兒子的哭喊聲，頓時從炕上跳了下來，手中也順勢操起了放在地上的那隻木頭凳子，等到李建國的母親爬起身子的時候，李橋已經打開了家門。
他看到了遠處在雪地裏狂奔的驚慌失措的兒子。
李建國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李橋的家裏，一進門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動彈。
通紅的肌膚，冰冷的溫度，被石子劃破的腳趾，還有那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李橋悲痛交加，輕輕的扶起了兒子，心中慢慢的湧上了一股無名的怒意。
在十字坡，沒有人能夠這樣的欺負他們李氏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