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精與風煙之體的狼妖勢均力敵,所以雙方都高度的注意力集中,生怕一個疏忽留給對方破綻,反而忽視了它們真正的目標——子吉本人。
子吉看了那火狐的影像,觸動了心底多年感觸,人便著了魔似地向湖心奔去。初冬的夜晚,在這高原湖泊裏雖是尚未結凍,可湖水卻是刺骨的冰冷。子吉離湖心那一瞥紅色的虛影還有十幾米,可手腳漸漸的凍僵而失去了知覺,可她心裏有個聲音一直不停的告訴她,向前一點再向前一點,然後就能解開始終困擾自己的怪夢了。
子吉一頭紮進了刺骨的湖水了,湖水異常的清澈,而且也不見半絲魚蝦遊動。子吉努力的遊向冥冥中牽引著自己的湖底,終於她隱約看見湖底有個像鼎一樣的器物。那鼎青黢黢的泛著光,在鼎上還蓋著一張畫,那畫上鬼頭攢動好似要破畫而去。正是從那畫下的青鼎裏露出一縷微弱的紅光。子吉隱約間覺得隻要揭開那畫,便會有隻火紅的狐狸從鼎裏一躍而出,雖然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但偏偏心裏有個聲音一直這樣告訴著自己。
子吉努力的伸張僵冷的肢體去碰觸那畫,當意識漸漸迷糊時子吉拚盡最後一點力氣終於觸到了那張畫。子吉碰觸到畫的刹那,那畫便好似碰上了可怕的東西般發出驚恐的嘶叫,接著發出耀目的金光和一陣梵聲鳴唱,而後便如冰雪般消溶在湖水裏。子吉終於體力不支昏了過去,隨之而來的便是冰冷鹹澀的湖水從她的口鼻裏直衝她的肺腑。子吉身體緩緩向上浮起之時,一團火紅的皮毛裹挾著她猛地騰向空中。
紅光落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漢子抱著子吉立於湖畔。隻見這漢子英挺俊逸卻又不文弱無力,氣質優雅卻又給人種想親近的感覺。頭上漆黑的長發用根草繩隨意的束在腦後,身上穿了件大紅的長衫,腰裏係著個鑲銀的鹿皮囊,腳下蹬著白底皂靴。此人雖是剛從湖裏出來,身上卻沒半絲水汽,倒是子吉濕淋淋的昏迷不醒。
紅衣男子把子吉放到地上,幫她控出腹腔內的水。過了片刻見子吉仍是昏迷,便不由抬頭看見不遠處仍在激戰的蟒蛇精和狼妖群,於是他皺了皺眉低歎道:“看來隻能我自己動手了。”紅衣男子上前又把子吉抱起,然後從鹿皮囊裏掏出一個錦帕,隨手一拋錦帕落在地上變成了張厚厚的毯子。紅衣男子把子吉又放到毯子上,然後便解開子吉的衣服,想幫她換上幹燥的衣服。
紅衣男子剛解開子吉的外衣,便看見了子吉懷裏的《華嚴經》,他伸手拿起翻看了下咂舌自語道:“原來是身上有如此佛家的至寶,我說那萬鬼噬心圖怎會如此輕易破去,我還奇怪你小小年紀如何修的如此慈悲念力啊?”紅衣男子把佛經放入自己的鹿皮囊裏輕笑道:“如此寶物你如何消受的了,我且替你保存,看在你的救命之恩的份上,一會兒給你一粒百草留魂丹,也可叫你徒增百年的陽壽,算是我報恩了。”說罷他正要繼續對子吉施救,低頭間不由又倒抽口冷氣。
原來子吉身上沒了《華嚴經》的遮蔽,身上的紫光和龍氣映了滿山的白雪正蒸騰翻滾搖曳不定。子吉體內的寶物是子吉根本所在,子吉昏迷,體內的寶物便催動血脈護住子吉的神魄,所以寶光才優勝平日。
那紅衣男子見子吉如此異狀不由大吃一驚,他思忖道“這孩子紫光蓋頂龍氣纏身,莫不是紫微下凡真龍轉世?說不得幾年後這孩子便要坐擁山河了啊。想我修道萬年,造化仙緣不斷,可偏偏成仙無望,那道祖賜下手諭,說我情根深種,若不斬斷情根便不能成仙。可笑我從未生情,哪來的情根,說不得是我無緣仙籍,今日遇上個真龍天子,也是不小的造化。待我施展迷情之術惑住他心神,日後陪在他身邊也可落的個百年的人間富貴。”想罷他便默念咒語巧施法術,一道粉紅的煙霧便從他嘴裏吐出吹向子吉。眼看粉紅的煙霧便要鑽入子吉的口鼻之內,突然子吉身上紫光大漲,煙霧碰上紫光不由的一個彈跳被急速的反了回來。紅衣男子一時的不慎便把那粉色的煙霧一絲不剩的吸入體內。
那粉紅的煙霧是天狐一族天生帶有的一絲魅惑之氣,經常年修行煉化後,加上咒語便能迷惑萬物生靈。中了迷煙的人表麵上任何改變都不會有,隻是心裏便會眷戀依賴著那個施術的人。狐妖們也是有了此術才在人間演出了一幕幕愛恨離別。這紅衣男子本體便是萬年的火狐,本來用此術對付子吉信手拿來的事,誰知法術連帶煙霧被紫光反彈給了自身。紅衣男子見施術自己反而中招也不甚為意,心道自己的法術或許前些時日對自己會有些影響,日後便不解自散了。可他哪裏知道,這正是他情根深種的開始,從此刻開始他的心裏便慢慢的對子吉滋生出不盡的眷戀來。
子吉身上寶光繚繞早就驚動了激戰的蛇精和狼妖。雙方見子吉此刻被一個莫名出現的男子放在一張毯子上擺弄,不由的神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