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冥府失治,危險四伏,所以諸人便都沒另選房間休息,而是圍著子吉打坐調息。又因為身在幽冥,便也不能按世間的時辰來衡量時間,子吉隻是覺得大小周天各做了兩次後,便有怠倦。於是便疏開腿斜倚在青蓮上假寐養神。又過了約有個數時辰,突然聽見門窗稍有嗤嗤的震動聲,再凝神細聽又聽不真切,待她才要翻身坐起時,卻見丹如楓衝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於是她又閉上眼假寐。
隻聽吱的一聲尖叫,子吉猛然睜眼,便見兩儀環不知何時已經急速的圍繞著自己開始旋轉,而幾道烏黑的光影在屋內上下的亂竄,而青碧上人已經昂首挺立嘴裏無聲的念念有詞,而清薄的金色光牆從他的嘴裏瞬間籠住整個房間。幾道黑影在屋裏上躥下跳,但一碰到光牆便支支怪叫甚是痛苦的樣子。
幾隻鬼影做了幾次突擊衝撞都不能衝破青碧上人的光牆,便陡然擰成一道黑光,撲的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個頭大身細青麵獠牙的惡鬼。惡鬼呼哧呼哧的噴著腐臭的臭氣,嘴裏還留著豔紅的涎液。
胡碧瞳大喝一聲道:“何方妖孽,膽敢攝人元陽奪人靈氣?”
這大頭細脖的鬼怪也不答話,看一屋子的人具是靈氣透體氣勢威嚴,隻是坐在青蓮上的少女,氣息羸弱,便轉轉眼珠子猛然撲向子吉。
子吉見惡鬼襲來,下意識的急急地默念師傅所傳口訣,頭上的星辰槍陡然灑下一片燦燦星光將子吉籠住,而那五方鬼吏雲羅帕也應心而出,如花朵般綻放在子吉頭頂並發出炫目的金光。
那大頭鬼方一接觸星光和金光又不由的滋滋的怪叫幾聲,無奈之下,大頭鬼頓住身形麵露狠色的厲聲長叫,下一刻大頭鬼猛然吐出一口仙靈之氣,擰身化成一道黑色的繩索,一個晃麵,一屋子人盡被困住。
眾人先是一驚,再一運功便有心下釋然,身體雖被牢牢綁住,但元神以及功力具是無妨。青碧上人張口噴出一個卷軸,卷軸在空中青光一閃好似打開一扇門一般,一群執劍的青衣宮娥依次從青光中顯出身來。執劍的眾女飄身下拜齊聲道:“青衣館眾女應詔前來,但憑上人差遣!”
青碧上人沉聲道:“乾坤八卦陣封住屋內各方位,不容任何靈體逃走!”
眾女飄身按八卦位持劍立於屋內各個方位。青碧上人點頭示意,胡碧瞳念決催動晦明陰陽盞,天火翩然化成一青一白兩隻蝴蝶便落在繩頭上燒了起來。那黑繩又是一陣吱吱怪叫並滴滴答答的滴下黑紅色的血水來,胡碧瞳再次猛催神火,繩子又是怪叫一聲棄了眾人陡然化成了幾道清影衝向青碧上人的光牆,這次光牆好像突然失了效,被清影一撞便怦然潰散。但青衣館的眾女將各處的出路封的死死的,青光一旦近身便別劍氣當回。
幾道青光如此突擊了數次無果後,又陡然彙成一股青色的繩子又朝著眾人射來。這次胡碧瞳早有準備,晦明陰陽盞立刻護在胸前,天火砰然由蝴蝶碎裂成一條青白相間的長蛇蜿蜒著纏住青色的繩子。
青色的繩子吱吱叫著一頭跌在地上,在地上翻滾了幾次便吱吱聲漸小,再過一刻鍾,便化成一個青色的繩頭完全不動了,天火再燒也不再有任何變化。胡碧瞳收了天火,青碧上人也掐訣收了青衣館眾女,然後一同望向地上的繩頭。
隻見這個繩頭有拇指粗細,由八根青色的絲絛擰成,繩的頂端打了個大大的死結。首先是墨無聲驚呼道:“啊!難不成竟是捆仙繩嗎?可為何不是金色的?”
青碧上人在手上加持了法力後將繩子拿了起來,仔細端詳後道:“確是捆仙繩,但是上麵沒有封印,隻是這繩子沾染太多了戾氣和血汙所以才變成青色。”
子吉年少好奇,加上又沒真正踏入修煉一途便開口問道:“聽這繩子的名字,好像連仙人也是困得住的,怎麼卻如此不濟,這麼容易就被我們降服了!”
青碧上人約略思忖少許道:“剛才的大頭鬼應該是這捆仙繩的器靈,但這器靈不像那綠萼仙子般,是經過自身修煉成靈的,也不是像雲羅帕的五方鬼吏那般將強大鬼物打入法寶的。而是器靈常年浸染了鬼魂的戾氣和血汙結合了人的各種情緒產生的靈智。所以其靈智不會很高。”
子吉仍舊追問道:“因何它初是甚是畏懼上人的佛光牆,後來卻能將光牆一撞而散呢?”
青碧上人拈須微笑道:“這東西一入房間我便察覺了,初時因為感到它戾氣頗重,還以為是厲魂惡鬼,所以便放出佛光。可等它在佛光上撞了幾次後,我便察覺出這東西並非鬼魂,而且隨著佛光消耗掉它身上的戾氣,它對佛光牆的衝擊卻反而大了。隻是這器靈靈智不高,又耐不住佛光灼燒,從而改為突襲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