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呼跟我的人來把箱子抬起就走,這屋裏的人忙進忙出的居然也沒人來問一聲。
從夾道沿著牆走角門出去。唔,多出五十塊的數額,可以分配給下兩張單子還有餘……
不過話說回來北靜王府到底在忙啥,竟然連個點貨的人也沒有?
側門那裏有兩個人守著,我們到了門前,外麵有兩騎馬要進來,我招呼人先讓到一邊,讓出路給馬進門。
前麵馬上的人穿著普通的鵲草色的衣裳,後麵馬上那人裹著件嚴實的鬥篷,風帽蓋著半張臉。
我招呼他們把箱子再抬起來,正要出門,忽然馬上一人轉過頭來說:“這箱中是何物?”
我轉過身,那個人聲音不大,好象有點虛弱,上氣不接上氣似的。
“是香皂。”
“咦?”
那人下了馬,然後摘掉風帽。
我眼睛眯了一下。
這個人怎麼這麼蒼白啊?
臉是白的,嘴唇是白的,連一雙眼……也顯得有些灰蒙蒙的。
簡直……簡直是癆病鬼三字的真實寫照啊。
“已經等了好幾天了,怎麼終於送來了又要抬走?”那個人問,聲音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不知道他是誰,看打扮……隻能說不象個下人,但也看不出是什麼樣的主子。
北靜王府裏應該沒有賈家那樣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好象扔塊石頭出去砸到的人就姓賈。
北靜王府的主子不多,這個人是誰啊?
“是這樣的,因為今天王府裏非常繁忙,無人收貨,隻好先運回,改天再送來。”
那人想了想,說:“抬進來吧,我收下。”
我沒動,用寫著疑惑二字的眼看著他。
他露出個半死不活的微笑:“本王水溶。”
咦?騙人吧?
不是美男子,是癆病鬼?
讓人意外的事情還有不少,水溶這王爺的確很沒有架子,收下香皂後請我喝茶,不過喝茶的時候,他突然一口噴了……
不是茶,是血。
這個王爺身體太差了吧?王府裏就有兩名郎中常駐,連忙取藥來灌服。
不是吧?據那郎中低聲說,這位水王爺心肝脾肺腎樣樣都弱損,七弦五脈沒道正常健康的……
嘖,這人能活這麼大真是奇跡。
然後我也弄明白,上午王府那麼無頭蒼蠅似的忙,就是這位王爺沒告訴什麼人,帶著小廝就出門去了,一堆人光找他就找不過來,哪有心情做事。
書裏好象沒有寫啊。
到賬房結賬領錢,反正他是死是活也不關我事。
結果第二天王府還送貼子給我,說是王爺說招待不周,請見諒,後日還請赴宴雲雲。
這種事情不是頭一次,不過王府嘛?
我摸摸下巴。
好吧,那我就撥冗費難的去一趟吧。
唉,我究竟是到紅樓來玩,還是來工作受罪哪?
為什麼沒有一天是清閑的?
我為什麼要賣什麼香皂啊?賣來賣去,也沒見著十二金釵的影兒。
不行,得想個轍……
我開始認真考慮,要不幹脆把皂坊盤給夏太監,我洗手不幹算了。無事一身閑,可以睡到大天亮,可以去皇宮偷吃禦膳,可以去賈府鑿壁偷光看美人……
這主意真不賴,我認真的思考可行性。
完全可行!
反正夏太監總琢磨著讓他的親信來滲透,他們做不做得出好香皂就不關我事了,你要想要我就給你,這個包袱我背煩了。
這個男人的身份我也用煩了。
每天見到的人都令我失望。
紅樓裏麵本來精彩的也不是男人啊,我白費這麼多功夫,見這麼多臭男人……
果然賈寶玉的歪理說的也有歪門道,男的的確汙濁的厲害,還是女兒清淨美好啊。
當然當然,黃GG不在其列。
我捧著臉,想起第一次見他……
還有,到了柯南那本書裏,他換上套頭毛衣和筆直的長褲……長發一束,在陽光下看書的樣子……
胸口悶悶的。
啊,記憶真是想美好的東西,時時的想起來,時時的覺得胸口酸酸甜甜的。
他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呢?我的要求不多,他想起他妻子,女兒,想起他的期望夢想之餘,偶爾想起有個人,從他生命中經過,就可以了。
那樣就足夠了。雖然我每天想起他好幾次,他如果幾天想起我一次……未免有點不對等。
不過人不能太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