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姐姐……”
迎春姑娘把手裏的絹包遞給我:“這次我把幾種花瓣摻在一起,你聞聞這香氣怎麼樣?”
我笑著接過來:“二姑娘,你真是很厲害啊,上次那種味道的香皂,已經做出來了,用的人都說好呢。這次肯定也不錯。啊,對了,這是應該給你的分紅。”
她慌的趕緊推辭,好象錢會咬手似的:“這不行,我不能收,我又沒有做什麼。”
“切,這是你應得的。好象三國的時候那個孔明啊,你說他天天搖搖小扇子,磨磨嘴皮子,他也沒跨過馬殺過人,那為什麼他還做了丞相呢?人的頭腦就是最大的財富。對香皂這東西來說,好聞又舒服的香味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說這是你的,你就收著吧。”
我的態度十分強硬,迎春終於不安的把銀票接過去。
“二,二百兩?”
“嗯。”我抓了一把瓜子兒嗑:“你覺得少?那你開個價。”
“不不,不是……”她的臉頰通紅,大概是興奮的。誰說豪門千金對錢無所謂?每人每月才二兩銀子月錢,都不夠花的。就象《金鎖記》裏曹七巧說的,住在黃金的籠子裏,可是連金子的邊兒也摸不著。
“自己收好,女孩子身邊應該有點錢,防身嘛。”我一邊看她活動筋骨,一邊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所以還是得靠自己。你看,你存點錢,又學了一身防身的功夫,將來才不怕男人欺負你,對不對?我告訴你啊,實在不行,還有一招強的,要是遇人不淑嫁了壞男人,把他休了!又或者,打倒他服軟低頭為止。再不行啊,我跟你說,你那個僵屍臉師傅那裏有好多的藥丸藥粉藥湯……你學個一招半式,將來要是你嫁的丈夫敢對你不好,你就給他下藥,讓他變成癱子在床上躺一輩子,你自己當家作主,想把他搓圓捏扁都可以。要不幹脆藥死他得了,不過這樣一來,顧著麵子名聲你得守寡。不要緊,寡可以守,但是你可以有錢的話就養小白臉解悶好了……”
“咳!”
黃GG聽不下去了。好嘛,我知道我說的話是嚇人了一點,迎春的臉色都變了。不過她性格太弱,將來又嫁了條中山狼,不先給她支招打預防針恐怕不行吧?
我乖乖住嘴,繼續嗑我的瓜子兒。黃GG對我投來警告的一瞥。真是的,瞪我幹嘛啊,女兒當自強!難道這麼聰明溫柔又清秀可人的迎春姑娘隻能任臭男人欺負嗎?
然後門上有人輕輕敲了兩下,三姑娘探春推門進來了。
“鍾姐姐,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站起來:“好啊。”
她說:“我們出去說吧。”
外麵的院子裏栽著的花樹葉子都落盡了,風吹的枝條在晃動著。
“鍾姐姐,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和師傅……並不是夫妻吧。”
我點點頭。
她低下頭去,一時沒有說話。
我忽然冒出個疑問來:她不會……對黃GG很有意思吧?
這麼一來,我腦子裏立刻拉警鍾——
“鍾姐姐……我……”
我比她還緊張:“沒關係,沒,沒關係,你……你慢慢的說吧……”
最好是不要說。
可不要跟我做情敵。
要不然……要不然我……
“鍾姐姐,你一個人扮男子出來,也做了一番事業,沒靠著誰,也沒讓什麼牽絆……”
我疑惑著,聽到她接著說:“我也想向你學一學。”
呃,啊?
不是心儀黃GG啊……太好了,害我白緊張。
“這個,這個想法值得鼓勵……”我鬆口氣,腦子開始正常動作:“不過,三姑娘也不要光看著我輕鬆。其實難處多的是,而且泄露身份的話……而且你和我不同,我沒有家累,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父母兄弟,家族這麼大,你想做些什麼?去哪裏呢?這些你都能舍得下嗎?要知道你一出去之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事,誰也說不清。而且,一出去你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