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夜深深的闔上雙眼,瘦削的胸膛虛弱的起伏著,最終也沒說一個字。
髒。肮髒。他現在從裏到外,渾身每一處地方都充滿肮髒破敗的痕跡。如果他說了,不,他不會說的,永遠。就讓那個羞辱至極的秘密一直深埋於心底,同他陪葬。
黃泉碧落。再無人知。
見小墨君沒了聲音,杜遠程還以為他是過度疲憊又昏睡過去了,也沒敢動就保持著一個姿勢久久的坐在那。其實他的心裏很難過,可又不能再青夜麵前表現出來,那樣的話,隻會令他更加的失去信念。
信念。曾經何時,遠方,就是杜遠程的信念。
如今,他真的抵達了遙不可及的遠方。然而,誰又能給他義無反顧的信念。
原來妖魔也有脆弱的一麵。世間微妙的情感。以及深不見底的絕望。
昏昏噩噩的,杜遠程也靠在床頭睡著了,直到破門而入的腳步聲將他驚醒。
“小程,青夜好些沒,有反應麼。”是白威,染著一身月影星光急匆匆的步入,身後卻空空蕩蕩,杜遠程揉揉眼角問“石奴呢。”
“他也不跟我來呀。”白威道,有些小失落,伸手想要摸摸青夜的額頭,被杜遠程攔住“別碰,沒看他睡覺呢麼。”
“嘖嘖。”白威的嘴撇的像反過來的香蕉,“以前可沒見你對青夜這麼上心過。”
“今非昔比,小別勝新婚懂麼。”杜遠程打哈哈道,“幾時了?”
“我也不曉得,在這鬼界活的不分晨昏。”白威的眸光一轉,看看青夜,又小小聲的湊到杜遠程耳邊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那姑娘坐在台階上哭呢。”
“啊,沒事,哭著哭著就習慣了,難受難受著就好了。”杜遠程輕描淡寫的道,“小灰小蘑菇他們呢,還有芙蓉莊主他們呢?唉?小螞蚱呢。”
這才意識到一直跟他如影隨形的小螞蚱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莫非這個小東西悄無聲息的走掉了。走了也好,以後的路尚未可知。
“芙蓉莊主好像弄早飯呢。”白威比較關心青夜,“他一直沒醒過來麼。”
“醒了啊,我們還聊天了呢。”杜遠程信誓旦旦的,“別問聊什麼了。”
“我才沒那麼碎嘴,你當我是……”欲脫口的名字又咽了回去,白威眨眨眼笑的有點僵硬,“小程,把控製石奴的方法教給我吧。”
“嗯。”小杜噓了一聲道“等他睡醒的。”